被抛弃。被掠夺的种种怨恨和不满,就在那个时候深深的种在了他的心里,不断的发酵、升华。
他要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于是。他开始长达数年的筹谋.....
去年大周与北蛮的那场战役,给了他一个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最佳契机。
边关地形、北蛮人的用兵手法,对于他这个在边境地区谋生且兵法娴熟的人来说,了如指掌。他乔装混入了军营后,很快就凭借着出色的表现得到了时年挂帅的亲弟弟。也就是真正的荆世男的赏识。
因为事先做过功夫,荆世男对于弟弟的一切早已摸过底,这让真的荆世男有了一种寻到知己,相识恨晚的感觉。
从彼此的接触中,荆世男从弟弟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身边的人与事,荆世男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无声潜伏在他左右,等到时机成熟,便狠下毒手,取而代之。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进行。只可惜,当他终于能够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之后,养父童兆林却走了。
荆世男有惆怅,有伤感,童兆林就像是完成了他该完成的使命一般,永远离开了他。而后他收拾好心情,安慰自己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养父将所有的秘密都带到了地下,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揭穿洞察他的身世了......
他安然的代入荆世男的角色。代替他享受所有的荣誉,也代替他付出与承受所有的义务!
若非余氏的敏感,他不会杀了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天色微亮时分,荆世男从坟地里走出来。
他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尚未完成。
迎着朝雾,他改道往断木崖深处的一处岩洞走去。
当时他杀了亲弟弟之后,匆匆将尸体藏在岩洞里,换了他的盔甲战袍。以荆世男的身份重返营地后,因战事吃紧,他又身为主帅分身乏术,便一直将掩埋尸骨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此番再次踏足断木崖,也是为了完成此事,毁尸灭迹......
荆世男抵达岩洞口的时候,竟发现岩洞塌陷了。
成堆的沙石将整个洞口堵住,他用力撬开一块,里头便有更多的沙石涌出,将原来空出的位置填埋。
荆世男拍了拍手,对着洞口冷声大笑。
天助我也!他心中喊道!
既然岩洞塌陷被堵,那么他死鬼弟弟的尸骨,自然是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
荆世男心头畅快,毫不犹豫的转身,往断木崖边走去。
快到崖顶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年月约五十岁上下的庄稼老汉。
出于严谨的态度,荆世男小心的询问求证岩洞塌陷的事故。
老汉只说在一年前一场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崩溃,岩洞受泥石流冲击,在那个时候就崩塌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荆世男客气道了谢,在崖边吹响口哨,坐骑闻声奔来,他一个箭步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而金陵城内,萧景泰关于真假荆世男的查证,也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悄然进行着。
在萧景泰暗中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京兆尹衙门也在短时间内破获了一宗烧炭‘自杀’案。
结案卷宗递交刑部的时候,刑部尚书韦钟磬还调笑的称赞了赵文初这个案子办得漂亮。
这案子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出入,但刑部对于任何案件的结案审核,都抱着严谨的态度,特别是刑律案典和各项律令的刑罚才刚刚完善,韦钟磬自然不敢懈怠。
当然,作为顶头上司,这些个琐碎的案子自有小的们去做,韦钟磬见萧景泰最近一段时间闲了下来,立马就把审核案件扔过去,让他抽空核查归档。
萧景泰正愁私下调查荆世男案有所动作让人瞧出端倪,有案件核查忙碌,倒能掩人耳目,毫不迟疑的接了下来。
将结案卷宗带回府里批阅的时候,崔荣绍正好上门来。
“在衙署没干完?”他一屁股在软榻上坐下,瞟了一眼正在埋头整理卷宗资料的萧景泰问道。
“嗯,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核查一下,左右回府了也无事,便顺便带回来做完!”萧景泰低着头回答,连眼皮子都没有抬。
晨曦端着茶盏进来,笑嘻嘻的给崔荣绍上茶。
“多谢晨曦小丫头!”崔荣绍笑着接过来说道。
“崔郎君客气了!”晨曦说罢,又将一盏茶送到萧景泰的案几上。
“你来可是帮我查到了什么消息?”萧景泰抬头,目光从晨曦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滑过,声音淡然的问道。
这话问的,却是崔荣绍。
崔荣绍哈哈一笑,反问道:“怎么?没查到消息就不欢迎我来做客了?”
晨曦抿嘴偷笑,却也看着崔荣绍,等着他的回答。
崔荣绍被萧景泰和晨曦主仆二人盯着,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说道:“上次不是帮你查到那个帮杜氏接生的产婆已故的消息么?她虽然不在了,可她儿媳妇倒是继承了她的衣钵,如今在青林县也是个名头颇好的接生婆。只是他的丈夫却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听说最近欠了赌坊一大笔账,家中的积蓄都被清空了,又被打了一顿,最后不够钱还赌资,赌坊准备收了他家的房子抵债。我让宴喜这几天盯着他们家,赌坊的人凶神恶煞的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