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我来跟你道歉,因为昨天的事情,我不该推你,对不起!”声音冰冷而僵硬,仿佛充完电按照设置播放的机械般。
秦阳猛的一个机灵,忙伸手去拉他:“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喝点热水,你看起来很不好。”
岂止是不好。
门外的施洛看上去极为的虚弱与无精打采,原本红肿的脸颊此刻苍白一片,他的身体似乎也僵硬地笼上了一层薄冰般。
秦阳才刚碰见他,指尖便是一阵受不住的刺痛。
那是极致的寒冷,所造成的温差刺激。
“不用了。”僵硬地甩开他,道完歉的施洛,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你没有对不起我!”
心里忽然间堵的难受,秦阳几步追上他,“是我对不起你,昨天的事情,我……”
“让我走吧,对你我都好。”施洛淡淡地打断他,晦暗无波的眼神,仿佛没带半分情绪,却又反复尽是深重至极的悲哀。
如果这一切只是苦肉计的话,那么这的的确确成功了。
他忽然真的觉得,施洛也许是有苦衷的。
秦阳没再拦着施洛,他明白保持距离对他们都好。
而对方毕竟不是楚奇,他于他而言终究只是有着一副熟悉皮囊的陌生人。
不管是好奇,还是感伤,这一切也终究会过去,终究会在记忆的流年里淡化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这终究都只是他的自我安慰,心里的沟壑终究是最难跨越的鸿沟。
不一会儿,齐慕繁就又回到了房间。
他打算和秦阳出去,有些事情虽然事先已经交代清楚了,但是对于突发状况的应对,有时候灵机一动便会有更好的对策。
他们刚刚,便是去商讨其中的一些方案了。
秦阳坐在窗户边,手里捧着一本,然而眼神却怔怔的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
齐慕繁朝他走了过去:“施洛找你了?”
“你知道?”秦阳一怔。
“你的事情,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么?”
轻笑出声:“也是!”
像是感慨,但更多的却仿佛是嘲讽般,齐慕繁皱了皱眉,挨着秦阳坐下,一把揽过人的肩膀,将脑袋轻轻靠在上边。
“这世上的事情参差不齐,你看着他可怜,可也许他更加的可恨!”
“你什么意思?”秦阳不解出声,试图转头看向齐慕繁,然而齐慕繁的脑袋仿佛焊在了他的脖颈般,他转身,那个脑袋也跟着他转向了别处。
秦阳见此,也懒得动弹了,只是加紧了嗓子又问:“你是在施洛么?”
那话听来,此情此景,似乎也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齐老大叹了口气,“天天管这么多,你这个小脑袋瓜不累么?”
他的小男生,终究只是一个寻常人,太阴暗,太残酷的东西,齐慕繁不介意让他知道,但是却终究不愿他深入接触。
不是怕他腐朽,只是觉得他会受不了。
晦暗的世界,脏乱的污垢,这些东西都不应该影响到他的成长,齐慕繁希望秦阳会是一颗永远干净的璞玉,而不是那些被染色的顽石。
“累又如何,你知道我是自私的。”秦阳说。
所谓自私,其实不如说是分寸,是逃避。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怀疑,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本能地逃避着,不去搭理。
譬如对楚奇,又譬如对当初身陷囹圄的郑晨,更比如李允翔。
“每个人的路,都只能自己去走,秦阳,你帮不了他们。”
“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路,不就是被他强行切入,从而拉扯着到了今天的么?
“因为你,和我,和周彦尧楚云漠不是一样的人。”
秦阳微怔,心中骤然的低落狠狠一怔,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盯着齐慕繁:“你,你是说,你是说他们……”
“除了我对你这样的想法,你以为他们一直纠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