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数步远,绸纱飘荡,又是一处温柔多情地。一位银红衫的玉人正倚在二楼拦边,婀娜身姿轻靠凭栏,似在闲眺。面上覆了一层白纱,只见一双妖冶勾魂的丹凤眼,眉眼轻弯,眼角微翘,说不尽的风情万种,惹得大堂的男子各个心猿意马。
妈妈颇为自豪地介绍道,“那便是晴仙姑娘了!”
旁边有人啧啧两声,摸摸胡子赞道,“果真是国色天香!”
我瞅着那姑娘面纱掩面,除却一双媚眼勾魂,到瞧不出土地仙说的国色天香。是以,便在心底里对这凡人的品味各种挑剔了一番。
“二位爷且在此处候着,妈妈我去叫青梅香菊来伺候着。”
说罢,那位妈妈总算是放开了本仙子的衣袖,摇着细软的腰肢走了。
一个花红柳绿的身影走至我跟前,笑眯眯地给我斟了杯酒,“公子第一次来青楼罢,来来来,且尝尝这酒如何?”
自胃口被养刁以后,本仙子便品得一口好酒。我淡淡抿一口,“唔,比天庭的寒香醉差些,不过也算是极品!”
那女子噗嗤一笑,“公子真会开玩笑,此酒虽糙,却是欢好必备之良品,待会公子便能知道其厉害了!”
我眨眨眼睛,正问这厉害之处是何,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柔媚无骨的轻笑,“这位公子倒是有趣,竟连天上的仙酒也品过?”
话音一落,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满座的闪闪发亮的红心眼。
我将回头,但听惊呼一声,“晴仙姑娘!”
一席银红的衣衫婷婷立在我眼前,正是方才倚栏闲望的佳人。
妩媚远山的眉,勾魂夺魄的眼,含情脉脉的眸,盈盈可握的腰,眉间一点殷红色的如花妖冶印记,血红的眸子亮得无邪而通透,如晨露,更胜过满园的春花。
虽未见到真容,但那双媚眼如丝的妖眸,便已夺去男子三魂七魄。瞧着这满堂呆愣的男子便知晓。
幸而本仙子是只雌性,比别个回神早些,含笑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这酒虽好,不过喝后腹内却凭白产生一股热气,想来定是上火之物,不若清洌的醇酒来得好。”
晴仙媚眼一勾,对一旁的妈妈使了个眼色,那妈妈连忙上前打着千儿道,“这位爷,恭喜恭喜啊,我们晴仙姑娘请您到二楼雅座一叙。”
我看向那女子,等待她与我解释这雅座一叙是怎么个叙法,她笑眯眯看着我,好似我捡了个天大的宝贝,“公子好福气,晴仙姑娘这是许你做入幕之宾!”
堂中的男子立刻不爽利了,抢了话头,“妈妈此话何意?我等捧晴仙姑娘的场许久,怎的姑娘会看上这不男不女的小子?我等可不答应!”
我自他话语中对号入座,方知这不男不女的小子说得正是本仙子。
妈妈面色犯难,“哟,各位爷,你们也知道晴仙姑娘的品性,妈妈我也没办法,姑娘指名要这位公子,我也只能听她吩咐,将公子领过去,各位爷行行好,我怡红阁的姑娘们个个都国色天香,定不叫爷亏了去。”
那男子却不依,“不行,爷我今日就要定了晴仙姑娘,多少银子,姑娘只需开个价,爷今晚定要开你的苞!”
一席话说得财大气粗,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脑的男人耍浑,再看看那肇事者晴仙姑娘,一双丹凤眼正似笑非笑勾着我,让我莫名产生一丝熟悉。
穿得花红柳绿的女子在一旁干着急,“哎哟,这晴仙摊上这个爱狭具的王员外可真真是遭罪哟!”
我附耳过去,“何谓狭具?”
她把地踩得蹬蹬响,“就是,就是闺房之中,类似鞭子,刑具之类的物什。”
鞭子刑具?本仙子诚然仙术不济,但却是个仙品纯良的半仙,这姑娘说来与我也算有个一面之缘,我怎可让她落入虎口?
正待开口打抱不平一番,晴仙姑娘已是将我往身后一揽,冷笑一声,妖媚入骨的嗓音传来,竟有丝丝暴戾,“王员外还是莫要吓着这位公子,晴仙瞧着这位公子浑身气度不似常人,怕是连爷都惹不起……”
我讶然,这晴仙眼神倒是不错,知晓本仙子不是凡人,乃是神仙。
可那员外可不依,“爷管他是谁,今日,爷要定你了!”
我清清嗓子,觉得此刻既然化作男儿身,便要将男子气概做足方算对自己负责。
思及九渊在东海咄咄逼人的模样,遂横眉倒竖,对着那王员外冷哼道,“这位老爷还是莫要与我争了,本仙……本公子乃是皇上钦点的贴身书童,一言一行代表了皇上,此番与我争抢,可是在与皇上作对?”
在天庭之时,我是九渊的书童,九渊为六界之尊,在凡间的地位可不就是皇帝?
果然,但见方才的王员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似遇到了地狱的修罗一般,一脸惶恐,“皇,皇上?”
“大胆!竟然质疑本公子不成?”
他顿时换了张讨好的恶心嘴脸,搓手嘿嘿笑两声,“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既然如此,公子先请,先请……”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说不出的纠结:这百余年,跟着九渊咒语仙诀一样没学到,狗仗人势倒是学得有木有样,不知九渊知道了,是否会反省下身为人师的挫败?
“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到二楼雅间一叙,晴仙定已好酒招待公子!”
我挑挑眉毛,好酒?
她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指了指我刚才喝的酒壶,“定是比这还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