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正是练完舞想起了小静,走到门外又觉得时间太晚,眼下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她痛苦的哭声。
程思琪站在门外略微想了想,抬手敲了两下门,进去房间里。
小静听见动静,正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看见是她,神色怔怔地停了动作,声音小小地唤了声:“思琪姐。”
“怎么又哭了?”程思琪说着话,到洗手间拧了个湿毛巾拿出来递给她,伸手抱了她一下,哄劝道,“你这段时间好好养着,不能哭呢。”
“我难受。”小静用毛巾捂着眼睛,依旧啜泣着,声音低低道,“我真的好痛,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们的宝宝啊。”
“可能有原因吧。”程思琪这下早已经冷静下来,若有所思道,“孟家人都不太正常,可能有些我们想不到的原因。”
“宝宝是无辜的。”小静没有取下毛巾,继续道,“昨天晚上他还说很高兴,我们还说到宝宝的性别和名字,为什么一眨眼就变了呢,他为什么突然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我,我好恨,我真的好恨他,我该怎么办,思琪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恨他还不简单?”程思琪微微抿了一下唇,端详着她,声音闷闷道,“你可以告诉你爸爸,他肯定能帮你揍死孟青。”
“爸爸?”小静不晓得程思琪在开玩笑,一把将毛巾取下来,神色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紧张兮兮道,“不行,不能告诉我爸爸,他真的会让孟青消失的。
小静喃喃道:“他消失了,我就永远不可能再看见他了,就像阿奇和小毛一样,不行的,那样不行。”
“阿奇和小毛?”程思琪尤以转移话题,看着她,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
“嗯。阿奇是经常陪着我的一个佣人,小毛是一条泰迪狗,以前在家的时候,阿奇陪我出去,让我被一条蛇咬伤了,还有小毛,它有一次发情的时候咬伤了我的脚,爸爸就把他们都弄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小静低着头,一只手揪着被子,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她说的风平浪静,落在程思琪耳边,却只觉得胆战心惊。
小静口中的消失了,弄走了,在她看来,自然有着特殊的含义,也许并不是离开她,而是可能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不行的。”小静一只手揪着毛巾,无比纠结道,“思琪姐你一定要帮我保密,还有绯川逸,他也得帮我保密,无论怎么样不能让我爸爸知道的,他知道了,肯定把孟青弄到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不要,不行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小了下去。
“你还爱他吗?”程思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都到了这一步,你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小静有些无助地看了她一眼,“我真的不知道,我好恨他,想起他就难受恶心,可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我还是会觉得难过,怎么办,我是不是很傻,跟着他的那两个,说爸爸把我养成了傻子一样。你说孟青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一定觉得我傻,被他三言两语就迷得神魂颠倒,是不是?”
“别胡思乱想。”程思琪看着她说到最后脸色越发难看,略微想了想,继续道,“感情的事旁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多少,他到底觉得你怎么样,也就他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想些什么?”
“可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小静使劲地揪着手里的毛巾,神色懊丧道,“他什么也不和我说,我对他一丁点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就是看低我玩弄我的,那么残忍的就流掉宝宝,怎么可能爱我呢,他要是爱我,就应该非常想要和我生宝宝的。”
“这也不一定。”程思琪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人和人都不一样的,有的人恐婚,也许就有人害怕孩子,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和牵绊,你们都还小,也许他一时糊涂,没有承担这个责任的勇气。”
“思琪姐?”小静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
“你不是说他是人渣吗?”小静蹙着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又帮他说话了?”
“我没有在帮他说话。”程思琪看着她笑了笑,“下午是一时冲动,事实上你们的事情我并不完全清楚。”
她语调顿了顿,又略微想了想,慢慢道:“听绯川逸说孟青是近几年才被孟家承认的,以前日子过得挺苦的,他和我们不在一样的环境里长大,想事情自然也不一样的,不能非得拿着我们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他。”
从一个乞丐摸爬打滚一路往上,还处在一般人难以理解的阴暗面,那样的人,也许连学校都没去过几天,想事情自然和旁人不一样的。
想着绯川逸下午离开时简单说的几点,程思琪都觉得惊心动魄。
十多岁就开始图谋孟家,孟青那样心思阴冷的人,怎么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考虑衡量呢。
“如果你有比死还重要的事情,就活着。”
耳边他说的这一句话突然浮现,程思琪神色愣了一下,自顾自想着,难不成对他来说,颠覆孟家就是比死还重要的事情吗?
他才只有二十一岁,却说出这样的话。
从小,应该是在怎么的仇恨和怒意之中长大,他和小静有了孩子,可这孩子来的时间实在微妙。
算着时间,小静当时还是孟歌的未婚妻。
两人当时订婚轰动京城,甚至邓南疆都亲自到场,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