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伴着一丝朦胧,照在皇宫上空,穿梭的两人身上。残月之下,黑衣决绝,红衣妖媚,竟也成了一番别样的风景。
倾歌突然停在了角落中的树木丛中,树叶遮掩了她的身影。转过头去,看着跟在她身后之人,目光一片清冷:“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有事。”离情一笑,丝毫不把倾歌面色中的不耐放在眼里,面容妖娆,嘴角的微笑,徒增一抹邪气。
“何事?”倾歌冷声问道。
“刚才你让她吃的是绞心丸,对吧。”离情看着那双依旧冷漠的眼眸,挑眉道。
点了点头,这药本就是绝情门研发出来,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何况,她根本不会下蛊,刚才对宸妃说的一番话不过是威胁罢了。绞心丸,顾名思义是连心都拧成一团,绞痛难捱,何况身体,更是如百万大象踏过,痛不欲生。这药丸,在绝情门中是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门人,对付宸妃绰绰有余,何况,让她日后沉浸在不知何时这痛楚会袭来的恐惧之下,就当做她侮辱她母亲之过。
“你带了几颗出来?”离情看着倾歌,绞心丸只有绝情门才有,就不知她带了几颗。
“三颗。”倾歌扫过他一眼,随即便是扬唇讽刺道:“怎么,心疼?”
“心疼?”离情瞧着她嘴角的嘲讽,面上的笑意更甚,手抬起,想触碰倾歌的脸颊,却是被她侧身闪过,手尬尴的停在半空。他倒也不去在意这份尬尴,妖媚的容颜,月光下越发的妖冶,轻笑道:“我是怕你死了,若你死了,谁又帮我夺得龙渊卷轴,所以,绞心丸若不够,多给你些又无妨。”
“也是。”听闻他的回答,倾歌脸上讽刺更甚:“绞心丸,又怎么比得了那越国江山,还有,这天下,是吧,三皇子殿下。”虽然一直想无视,可是被隐瞒,被欺骗的感觉依旧盘旋于胸前,于这一刻,终是爆发了出来。
离情一怔,可面上的笑意不由更甚。原以为她不会过问,就当做这事从未存在一般,她依旧为他夺龙渊卷轴,以此为筹码,让他帮她报杀母之仇。可如今这么一问,不知怎的,心口突然一松,从未有过的轻松。嘴角的弧度不似方才妖冶妩媚,却是带着一丝微乎其微的真诚。
瞧着他那一副嬉笑的模样,倾歌不由觉得自己最近是无聊透了,才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是平民也好,皇子也罢,与她来说,只要他能帮她报仇就好。何况,他若是越国皇子,她的复仇便是容易许多,也怪不得,他当时会答应。
倾歌别过眼,不想再看那抹笑容,恍惚间,总有一种她依旧渺小的错觉。
“倾歌,我是越国三皇子,可也是不受宠的,与你一样,生为不祥,但比你好些,起码我不克天。所以,父皇也就无所谓的把我扔来了魏国,这回答,不知你可满意。”离情一笑,目光中夹杂几分戏谑。
本以为他不会作答,却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干脆。倾歌眉头一皱,不受宠?对于越国的局势,她了解不多,从小在绝情门中,如今是她第一次从门中出来,连魏国的局势也还属于摸索当中。可,他的话想来也是带着几分真,若是受宠,越皇又怎能忍心把他送来当质子,就连一个封号都没给。
“绝情门,是你夺位的一个筹码?”倾歌认真的看着离情。
“是。”离情点了点头,没有隐瞒的想法。
眉头一皱,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深陷这夺位之争中。想到什么,心中不由泛起自嘲,是她太笨,当离情要让她夺墨子央手中的龙渊卷轴时,就可猜到。若不是皇者,要龙渊卷轴何用,不就是为了找到龙渊剑,顺着传言,一统天下。想来,离情要的不只是那越国江山,还有这魏国疆土。
“倾歌,我应允你的事,自不会忘记。”瞧见她皱眉的样子,离情瞳孔一缩,以为她是担忧复仇的事,便也开口道。
“龙渊卷轴,我会为你夺来。”倾歌看着离情,面色依旧没有起伏,有些泛冷的话语流出,却亦带着抹坚定。不管这天下结局如何,是纷乱还是杀戮,他只要做到,为她娘亲报仇,到时候,他是胜是败都与她无关。
“好。”看着那张曾柔弱的面容,如今却是坚强的不让任何人去保护,离情不由嘴角一勾。
“那……”倾歌刚想开口离去,却是被一记娇俏的女声给打断了去。
“静虚,你再给我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就扑到你身上,到时候,看你怎么说!”传来的声音,带着一股任性,细听之下,不难听出说话者的一丝害怕。
那熟悉的嗓音,倾歌不由转头看去,树叶微微遮掩住了些许的视野,可从树叶间隙中望去,入眼的两张面容,不由让人一惊。
只见静虚走在前头,穿的不是先前在宫宴上见到的黄色袈裟,一袭素白布衣袈裟,倒也衬的他静雅出尘。因为隔的有些距离,又是被树叶挡着,瞧不清那面中神色,只是在那话语之后,本是向前跨去的步伐,倒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倾歌视线往旁撇去,便是瞧见那一张轻灵的面容,嘟着嘴,双手叉腰,颇有一种市井悍妇吵架的架势。一袭粉色罗裙,此刻瞧着却亦有些皱巴巴,像是在一个地方蹲久了,还没来得及把它抚平。
“公主,不知深夜守在佛堂门口,追随贫僧到此地,所为何事。”
倾歌看着静虚转过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月光恰好照在那两人身上,隐隐可以瞧见,静虚的面容依旧是那般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