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谁赢了,吴国归谁。娘娘,倘若世子府当真有重兵围困,甄大人岂能那般轻易救走太孙?”

包氏立时说:“我儿呢?”

郭太监也立时垂头:“平安。”

包氏眼中滚下两行泪珠子:“只是个平安?”

“只是个平安。”郭太监微微阖目,“身为世子,压不住臣子便如死了一般。世子落到如今地步,王妃也脱不了干息——王妃过于相信娘家兄弟,以至于世子不大防备那两位,让他们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包氏先啜泣了会子,后放声大哭。郭太监只管眼观鼻鼻观心跪着。良久,包氏哭完了,拭泪道:“想知道那些东西是谁做的,容易的紧。只看最末谁得了好处。或是能得好处。”

郭太监恳切:“故此,奴才方来求娘娘。终究世子是因为那些东西才丢的金冠。趁着王爷还没咽气,若能查出来,也好对付他。不然,王爷驾鹤西归,陈瑞文大人纵然知道了多半会拉拢。”

包氏眼中霎时放出两道厉色。半晌,她道:“我院中有个周嬷嬷,平素只管扫院子,她知道脂粉是哪儿采买的。”

郭太监点点头:“多谢娘娘。”再磕了三个头,起身退出去。

不多时,郭太监找到周嬷嬷。一问,那胭脂铺子名叫红香阁,在夫子庙左近。郭太监寻过去打探,这铺子物美价廉、生意极好,还搁了个留声机放曲子。东家吴福茂只三十多岁,和和气气的瞧着可亲。郭太监听见吴福茂这个名字便觉耳熟,偏想了许久想不起在哪儿听过,立着发了半日的怔。

回到吴王府,郭太监死活想不起吴福茂是谁,急的在屋里转圈儿。有个小太监是他干儿子,默默给他送上一盏茶。郭太监心急火燎,仰脖子将茶吃干净了,随口问道:“你可听过一个叫吴福茂之人?”

干儿子想了想:“干爹可是记错了?是吴寿茂?”

“哎呀!”郭太监拍案,“不错。吴福茂不就是吴寿茂的哥哥?”

吴寿茂乃是先陈妃之心腹太监,早几年陈妃去大佳腊时带了他一道走。陈妃病逝,回来报信的便是此人。而后他向吴王求去。一个死去宠妃的心腹太监,在吴王府显见不会再有出头之日。吴王便许了。

郭太监打了个激灵——莫非那些事皆陈瑞文所为?他拔腿便跑欲回给吴王。才刚跑了二十来步,郭太监猛然停下。事情尚未查明。再说,倘若此事是陈瑞文做的,此人本事了不得。吴王怕是大大的低估了他,小世子就算是个天纵奇才也压他不住。

思量再三,郭太监起身出府,直奔应天府。应天府尹房大人亲自接了出来。郭太监手持吴王令牌道:“房大人,杂家奉王爷之命查一件要紧事。请大人这就领人同杂家一道去封一间铺子。莫要多问。”

房大人是个乖觉的,不该问的从来不问。登时点起三十来个捕快,浩浩荡荡的扑向夫子庙红香阁。到了那儿一瞧,青天白日的他们竟然关门了!街坊道,吴福茂说临时有点子要紧事、提前打烊。细问时辰便是在郭太监离开后不久。郭太监跌足:“好狡猾!打草惊蛇了。”

遂撞开铺子大门到里头细细搜查,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物。倒是有个捕快道:“脂粉铺子如此赚钱么?这种留声机可贵的很。”

另一个捕快道:“我媳妇爱这家铺子的物件儿,说是又好又便宜,货品还不多。卖光了便拉倒,也不急着补货。”

再一个道道:“自古以来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

房大人听罢思忖道:“既是货品好还便宜,这东家哪里来那么多闲钱买什么留声机做耍子?”

郭太监想了想,命封了这铺子,将留声机取走,画影图形缉拿吴福茂。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有小太监去找沈妃与陈瑞文,说是郭公公有请。沈妃人就在吴王府,故此先到。尚未入门,便听见屋中有曲子传出来。郭太监忙迎出门外,恭敬请她进去坐在上首。

沈妃一眼便瞧见了摆在案头的留声机,含笑道:“公公还有这么个爱物儿。”

郭太监道:“这是外头一家脂粉铺子东家送的。我本不要,他非要给。”

沈妃道:“大约是想求公公疏通人情做生意罢。”

郭太监道:“可不么?奴才哪里知道脂粉如何。”回身命他干儿子送上两盒脂粉搁在沈妃跟前。“娘娘瞧瞧可好不好?”

他是吴王心腹,沈妃自然得给面子。遂先拿起铅粉来闻了闻,诧然道:“怎么和我们早先使的一样?”又试了试胭脂,断然道,“就是那家的。不是说,那是先世子派人胡乱买的以次充好么?我瞧着挺好的,半分不次。”

郭太监奇道:“原来是那家的?倒是消息灵通。”

沈妃摇头道:“这些做生意的,比狗鼻子还灵光些。”

郭太监在旁细细端详她的神色,不像是知情的,暗暗放了心。“既是娘娘觉得好,日后也可再用他们家的。”

沈妃道:“旁人如何我不知道。我使着委实不错。”郭太监点点头。

沈妃见郭太监请她来不过是看看脂粉,心下安然,人也放松了。可巧屋中静默了片刻,那留声机的曲子不觉钻入耳中。沈妃一怔:这曲子……这曲子她听过。面色一变,霎时想起一桩多年以前的旧事来。郭太监看她似喜似悲似叹,并不打扰。过了许久,沈妃回过神来,向着郭太监歉然示意。郭太监试探道:“娘娘仿佛认得这曲子?可否赐教一二?奴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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