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还没说话,牢头跪在地上,倒是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嘟囔了起来:“不会,不会真的成真了吧?”,李隆基很是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发觉床抖得厉害,扭头一看,李瑁已经站了起来,正伸手去拿高窗上的葫芦水瓢。
要说这皇家的水瓢,不是金的也是银的,而这将半大的葫芦剖开,一分为二制作出来的水瓢,出现在这里,李隆基倒是感觉很惊讶,不过他没问。这天牢离西门很近,可他记得在皇宫里,只有东门一角的菜畦里才种了葫芦。
瑁兄跳了几下,伸手够来够去没够不着。我一烦,干脆拿铜盆儿在牢头肖大哥的脑门儿上用力敲了敲,等到“铛铛铛”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我伸手一递,将手上的铜盆推到李瑁的面前,嘴上说道:“瑁兄,来拿这个试试,看看能不能够得着。”
瑁兄说了一句谢谢过后,伸出手来接过铜盆,仔细的看了看,皱着眉抬头看着牢房的顶部思索了一阵,“咦!有了这个,我还要那水瓢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瑁兄啥意思,正在想,李隆基和西河冷紫就看了过来,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小子啥意思,你们哥儿两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瑁兄要干什么,只是见他够不着水瓢挺闹心的,干脆就把铜盆儿递给了他。
两人都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扭过头去。瑁兄趁这个空当,已经使着盆子把水瓢给刨了下来,正拿在手上发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跪在地上的牢头肖大哥。
既然瑁兄都能蹦蹦跳跳了,自然也能下地走路了。他是皇子,又是大病初愈,他老爸李隆基自然由着他,他说要去牢房,众人也只好跟着去,只是西湖冷紫似乎面色不大正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了他几句,拿出跟李瑁父子的协议,给他看了看,他的面色才稍微好了些。
少顷,我们来到天牢行刑的牢房正厅,也就是从天牢正门进来,下了石阶往前走不到一百步的宽敞地方。看了看四周诸多的刑具,牢头差点儿被吓晕过去。我二话没说,拖着他就给先绑在了柱子上,绑完用力拉紧了绳扣,勒出他肚皮上的二两肥肉来,才估么着绑死了。
右手往后一拉,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他胸口上,这家伙一吃痛,下意识的,脖子就伸了出来,“等的就是你的脑瓜。”说完,我咬紧了牙,掂量掂量了力道,一记左勾拳直接往牢头的脸上招呼。可惜,我太猛了,牢头脑袋一偏,吐出一口血来,一颗洁白的智牙,顺着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滚。
“加油!”
“加油!”
“加油,打的好!”
我回头一看,三人都站的远远地,正高举了右手为我加油。我一愣,不明白这咋回事,瑁兄伸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我赶紧低头一看,原来牢头喷出来的血渍在我肚皮上画了一道斜杠,我擦,这又怎么了嘛,待会儿打完,回去把衣服换了不就得了。
心里觉得好笑,我朝着瑁兄招了招手,说道:“瑁兄,你不是说要到这里来折磨他吗?他在你肚皮上踩了那么多脚,差点儿没把你给踩归西了,你还不过来爽爽,快过来打啊!”,说着,我把牢头的大脑袋给扶正,又来了一记右勾拳,打完心里就后悔了,又打重了。顿时“噗嗤”一声,肖大哥脑袋一甩,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低头看时,我肚皮上正好画上了一个血红的大叉叉。
我一看这血红的大叉叉就来气,小时候读书老师就没少给我,还说我是白痴。不过至今为止,还是有件事情一直让我铭记在心。小学老师教我们班画画,画的一只猪,我左边的小明把猪屁股画的很大,从后面看起来,大概能遮住大半个猪脸吧。我笑了笑,没理他,一看右边的小红,人家画的猪就特好,有性格,还涂了颜色。
那是一次画画课的比赛,第一名老师会奖励糖吃。看了小红画的猪之后,我噘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拿着画笔画我的猪,其实,当时我心里完全没有画猪的心思,只是老想着小红得了第一名,站在讲台上吃糖的样子。
见我不开心,小明拿起画笔,又在猪屁股上画了几圈,看着小学老师走到别的同学那里去之后,他把头埋到课桌下面悄悄的对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小红她爸爸送了老师两根儿香肠呢。”
“喔。”,我无所谓的回答着小明,接着,扭头呆呆的看着小红,心想有个杀猪的老爸真好。
画完之后,小学老师公布了成绩,小明的猪屁股得了最后一名,当时叫他的时候,他还趴在课桌上睡觉。出人意料的是,小红画的《小猪的春天》只得了第二名,第一名反倒是我画的《一窝猪仔》,当时小红就哭了起来。小学老师连忙解释说《小猪的春天》里通过树叶落下,辨别出的风向搞错了,是秋风,所以才得了第二名。
我也没听懂啥意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画的《一窝猪仔》,里面果然没有一棵树。从那之后,我和小红就都不画树了。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下午我站在讲台上,小学老师给我糖时的笑容。拿着一包糖,我吃了一颗,是甜的,剩下的我怕怕小明抢,就都给塞到兜里了。
想起那些人,那些事,我呆了呆,站在那里独自叹息了一阵,接着,右手往后一拉,正准备再来一拳,让牢头肖大哥吐点儿血出来,把我肚皮上的大叉叉给涂了。
“慢着!”
刚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