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面容枯槁的妇人含泪点了点头,双手接过那小羊羔。
那个小男孩将小羊羔一放到妇人的怀里,然后就直愣愣的“砰”的倒了下去。
“小昊!”那妇人一声大喊,然后丢了羊就抱起了他。
长妤看着那个小男孩,心中生出微微的惊诧,然后一把下马,然后对着那妇人道:“先不要动他。”
因为刚才这小男孩是被长妤带着赶来的,所以对她这个妇人没有什么敌意,于是也就松开了她的手,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妤一把拉开那个小男孩的衣服,就看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被撕扯的伤痕,触目惊心,便是一个大人也难以忍受,但是这小男孩一路上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死死的抱着那小羊羔,直到将小羊羔塞到自己姆妈的怀里,才松开手倒下去。
当日聂碧年给她的那个药瓶里的药还剩着,长妤掏出来,然后想给那个小男孩抹上,但是她刚刚抬手,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的手隔开。
“你,不是北夷人。”那个人冷冷的道。
那个人看起来是这十几个人的中心,他这具充满戒备和敌意的话说出来,那个妇人就急忙抱着自家的孩子往后一退。
如果是以往,长妤肯定不回再说话,转身就走,但是瞧着那小男孩的样子,她一伸手,然后将匕首给亮了出来。
旁边的那个大汉立马双眼发出狠光。
长妤根本话都不多说,然后拿起匕首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一道伤痕,鲜血流了出来,那些人都微微一愣。
长妤倒了一点药在那上面,血立马就停止了。
然后,她讲药瓶扔给了那个妇人,一句话都不说。
那个妇人看着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捡起那药瓶。
“他不是北夷人!”旁边的汉子一声大吼!
那个妇人微微一顿,但还是捡了起来,然后弓着身子对着长妤道:“谢谢你。今夜风雪大,就留下来吧。”
其他人听了,也只有闭上了嘴巴。
那个妇人抱起那个小男孩,然后拿起药瓶,接着将长妤领回了她的帐篷。
长妤一进去,就觉得不舒服,里面的膻味实在太重了,里面到处都是脏脏的,就帐篷还破着一个洞,被风吹得有愈来愈大的样子。
她进去,那妇人就急忙将小男孩放在用脏脏的羊皮铺着的床上,然后伸出手挑了几块干净的羊皮堆在地上,拍了拍,道:“请。”
长妤看着她几乎跪在地上,即使那羊皮在这里面算干净的,但是仍然超出了长妤的接受能力。
长妤道:“不用,我们先看看伤势如何。”
那妇人急忙点了点头。
长妤接过那小药瓶,替那孩子抹上了药膏,道:“你这里有没有布,去外面包点冰雪回来,为了防止他发热。”
那妇人听了,急忙到处找,最后才找到一块烂布,然后走出去,不多时便包了一包雪回来。
长妤在那妇人给那个孩子捂伤口的时候,四处打量起来。
根据她的判断,他们十分的穷,整个帐篷都是缝缝补补的样子,角落里还放着药罐子,而那妇人枯槁的样子,大概是她常年生病。帐篷上面挂着大弓,但是已经生了尘,看来这家的男主人已经不在了。
长妤笼着披风,最后还是在那稍微干净的羊皮上坐了下来。
她知道,这大概是她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那个妇人替那个孩子捂了一晚上,而长妤也就坐在那羊皮上睡了过去。
天稍微亮之后,长妤就醒来,看着扑在孩子身上的母亲,想要走上前,最终还是停下了步子,然后转身,掀开帘子往外面走去。
天已经亮了,倒是暴风雪还在肆掠,比昨晚上好了不少。
长妤在外面走了一段时间,看见眼前的场景,狼的尸体还留着,但是地上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大概被收了起来。
长妤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往回走去。
但是她刚刚抬头,就听到了一阵驼铃声,那驼铃声太过清脆,在黑暗中一声声的传来,无散的扩展开。
接着,一个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拓跋弘这个蠢货,难道是嫌自己的脑袋挂在脖子上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