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很轻,很淡,但是却如一缕魔咒,突然灌入他的耳朵。
黑暗的空气中,随着风吹来一丝气息,仿佛灵魂中带来的佛香,那是鸿蒙初辟时候便有的滋味。
重云回头,看见那人。
星光在野,月色在天,洪阳湖十里人群,却沾染不了那一丝白衣。
那是,来自灵魂的力量。
他突然觉得心被揪紧,这种力量让他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慢慢的裂开,带着无边的痛楚。
那是一种,将自己撕裂,然后注入的痛苦。
叶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玉笛,含笑看着重云。
重云立在那里,勉强压住心里的那一股惊悸,幽深的瞳孔落到他的身上:“你是何人?”
叶云突然笑了起来:“我叫叶云。”
重云的耳朵听到这两个字,瞳孔一缩,慢慢的吐出两个字:“云,晔。”
叶云摇了摇头,仰头叹息:“我如何是会是他?”
但是他的这句话刚刚落定,重云却突然出手!
这是这个世间,他第一次出手对付的人!
叶云仿佛早就料到他有这个动作,脚尖一点,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往后一飘,坠落下岸。
一只雪鹰从苍穹之上往下俯冲,然后恰好接住叶云,带着他往下飞快的冲出去!
叶云看着他微笑道:“重云,你知道你的本名是什么吗?”
重云的眼角裂开一抹光:“我是何人,何须你这东西来说?!”
叶云的眼底有种莫名的笑意:“是啊,我的确并不是东西。”
他依然看着他,眼底有悲哀的怜悯:“你可知我为何会找上你?”
重云讥诮的勾起嘴唇:“本殿何须知道你来找本殿干什么?”
叶云道:“你可知,我遇见那谢长妤是安排,而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安排。而你,从头到尾都不算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棋子,你走到今日,也不过是因为后面的那只手。这天下的所有人,都逃不过那只手。”
重云静静的看着他。
叶云看着他道:“你知道这只手是什么吗?”
重云的嘴角似勾非勾。
叶云抬头,看着那苍穹,眼底出现敬畏,那是一种,超脱死亡的敬畏,他慢慢的开口,仿佛带着无上的悠思:“那只手,叫命运。”
重云宽广的袖袍在黑暗中飞舞:“命运?我从不信命?命是什么?我要这天下皆为蝼蚁,我的命,只在我手里。”
叶云叹息道:“那你右手上的字迹是什么?”
重云眯起了眼,看着他。
叶云道:“那两个字,尽管未曾闪现,但是你已经猜出来了吧。你如何逃得了这个局?你如何走得出,这方圆的天地?因为,那就是命运啊。”
重云在背后蜷起了右手,只觉得那右手仿佛烧了起来。
叶云的眼底露出深思之色:“你若想还留下去,还想和那个叫做长妤的女子在一起,就不要再往下了,服从,才是你最好的结局,你妄想查出一切,可是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是你能承受的了的马?你以为你是云晔,可即便是云晔,也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豪赌,因为,那个代价,太惨烈了。”
重云冷冷的道:“别给我提那个见鬼的云晔!”
叶云笑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在你内心深处,难道不是最忌惮这个人?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在不断的前行,但是也挣脱不了命运啊。你不是担心,那个少女的云晔,却远远比你重要的多?”
重云握紧了双手。
叶云像是看穿一切的道:“我们打一个赌,你永远,都是被遗弃的一个。”
你永远,都是被遗弃的一个。
这些字像是针一样密密麻麻的刺来,突然之间,重云便觉得心口像是被捅穿,有什么东西在汩汩的流出来。
他努力的想要压下那股往上冲的血液,但是无论如何的压制,那点点斑斑的血色带着诡异的速度直直的冲上他的眼。
那血色变成一片茫茫的天地,白雪覆盖,累骨成沙。
——你为什么,要弃我!
如花的容颜在冰天雪地里枯萎,变成一道凄冷的天地,那种茫茫人世的孤寂,伴随着生离死别,伴随着日思夜想,伴随着无能为力和痛彻心扉,疯狂袭来。
在这一刹那,那抹血色终于彻底冲上他的灵魂。
他的双目黑的看不清,却重新散发出盛世的孤寂和死亡气息。
“咻——”的一声,长剑横掠而来,朝着叶云,杀了过去。
杀了他!
杀了一切!
就如那些曾经杀了你的人一样!
——
“重云!”长妤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往旁边一摸,摸到空空荡荡的床铺。
手腕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她低头,只看到那串佛珠紧紧的绞在一起。
“师尊……”长妤呢喃出这两个字,然后又陡然惊醒,“重云!”
她急忙奔出门外,心中慌乱,她看着一个目瞪口呆的侍卫道:“殿下呢?”
那侍卫呆愣一下:“去,去洪阳湖了。”
长妤立马飞奔上马,向着洪阳湖飞奔而去。
手腕上的佛珠不停的发热,像是在纠缠着什么,这是云晔的佛珠,可是,为
云晔的佛珠,可是,为何,让她心惊胆颤的是重云!
重云,重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妤匆匆赶往洪阳湖,可是却任何人都没有看见,却看到落在地面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