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册给握反了。
施瑶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万一谢十七郎就是喜欢反着来看呢?说不定还能锻炼点耐力什么的。
她边想边吃着五色糕点。一盘糕点很快便见了底。
施瑶吃得有点撑,而谢十七郎还在看那一页反过来的书页。她歪头看了又看。这个时候,谢十七郎忽然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施瑶的目光。
施瑶躲闪了下。
谢十七郎心中腹诽,她跟闲王相处的时候明明就不会这么尴尬!想起白丰的话,他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书,佯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你在燕阳时每天都做些什么?”
施瑶说:“基本上是看看书,偶尔出去骑骑马。”怕谢十七郎误会,她又补充了一句:“阿瑶每日都有做好为郎主办事的准备。”
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只要郎主一声令下,阿瑶愿为郎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十七郎听着倒觉刺耳。
敢情他就仅仅是个主公?她就没想过其他事情吗?比如风花雪月!比如去红花湖踏秋!
他声音冷淡地说:“还有呢?”
都死而后已了!还想她怎么样!莫非要她说愿意以身诱敌造就他的千秋大业吗!思及此,施瑶垂下眼,淡淡地道:“想不出来了。”
马车里变得静默。
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尴尬这种情绪的谢十七郎头一回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他忽然道:“白丰!”
“属下在!”
“回墨城后,再加两圈。”
“……是。”
白丰欲哭无泪了,这分明是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呀!而他明明就是隔壁隔壁隔壁的小鱼!这火都烧过来了!
谢十七郎重拾书册。
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把书册握反了,迅速看了施瑶一眼,她低垂着眼泪沉默得很,他庆幸施瑶没有发现的同时,又很懊恼施瑶对自己的不重视,你家郎主书册都握反了,你就不能提醒一下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注意本王在做什么!
谢十七郎将书册一甩,发出了不轻的声响。
外头的白丰听见了,正好车队进入山道,他生怕再次被殃及池鱼,说道:“郎主前方疑有异,属下先去查探。”等回来的时候再说是大雕好了。他赶紧策马离开。
而马车里的施瑶倏地抬头。
“你……”谢十七郎正要说些什么,蓦然间马车剧烈地摇晃起来。外边有人大喊:“有埋伏!保护郎主!”
施瑶愣住了。
谢十七郎面色一变,当即抓起施瑶的手,他神情冷冽地道:“坐在这里,不要乱动。”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轰隆隆作响。
驭夫大喝一声:“山石倾泻了!郎主快跑。”
“老匹夫,这次本王倘若逃生了,你全家都别想安宁!”谢十七郎一把揽住施瑶的腰肢,踹开车门,抱起施瑶腾空一跃,直接坐在了驭车的马匹上,他挥剑砍断马缰,使劲甩着马鞭,跟羽箭离弦一般,飞也似的冲出了狭小的山道。
有箭羽射来。
施瑶脸色发白地道:“郎主。”
谢十七郎头也没有回,挥剑挡住。所幸山间密林分布,虽然山路难行,但是最好的躲避场所,只要将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甩掉,寻个安全之地躲上一夜,第二天来支援的人就会到达,便可成功脱困。
谢十七郎又接连用剑挡了几根箭矢。
黑衣人渐渐接近。
谢十七郎胯下的马匹只是拉马车的普通马种,根本不能和他日行千里的骏马相比,又因身前还有个施瑶,想要拉开距离委实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