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话音刚落,趁他不备,伸手去抢回鼻烟壶。
可是画尘离拿着鼻烟壶举得高高的,就像搞挂在白杨树梢上的太阳似的,遥不可及。连翘气得直跺脚,画尘离则望着只有自己肩膀高的连翘笑得是阳光明媚。
连翘又蹦又跳,试了几次之后都够不着,气呼呼地放弃了:“真是个南蛮子!”
画尘离一点儿也不生气,他仍然笑呵呵的:“你见过有我这么高的南蛮子吗?”
“你这话若真是让南蛮子听着了,仔细你的腿!”连翘瞪他。
画尘离将那鼻烟壶放进自己的怀里,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袍子,又露出一个圆润可爱的笑容:“南蛮子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不懂得感恩的姑娘我倒是见过一个。只不过,她比你好看一点。”
说完这话,画尘离还露出一个回忆的神情,意犹未尽。
连翘被画尘离调侃的话气得柳眉倒竖,但许怀泽就在不远处,她又不能高声说话,只能冷哼一声不理他,转身要离开。
画尘离见状,拉住她又把她拽回到身边,笑道:“你不是想去看看凶案现场吗?”
连翘见画尘离已经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也不隐瞒。她指着不远处的许怀泽,小声说道:“不能让我师兄看到我……”
这边说完,才忽然想起,方才她明明看到画尘离和许怀泽在一起的。怎么画尘离会突然出现在坎儿井边,如果让他看到了自己,那许怀泽不是也看到了她。
“放心吧,你师兄被屠夫一家围着解释这些血迹的来缘,哪有空关心你来了没来。”画尘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这身衣裳太过鲜艳,也怪我眼尖,一瞥就瞥见你了。”
“那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怕我师兄起疑?”
“我见你不舒服的模样,这才来看看你怎么了。你师兄是个实诚人,随便扯个谎他也就信了。”画尘离慢悠悠地说道,边说边拉着连翘走出了防风林,绕开那些有血迹,寻了处干净地点稳,才说:“倒是你这小妹忒没礼貌,方才若不是我抱你离开,你此刻可能就倒在那血泊中。”
连翘撇了撇嘴,不肯道谢:“你抢走我的鼻烟壶!已经互相抵销。”
“不过是拿了一个不值钱的鼻烟壶玩玩而已,至于这么恼火吗?再说,平日别的姑娘可是哭着喊着要送礼物到我府上,都被我府上的管家拦了出去,收你的鼻烟壶,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画尘离说得振振有词,简直就是个无赖。
连翘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当真碰到了这事,还真是让人烦恼。想想自己摆弄尸体把人骨当玩具耍的潇洒样,再看看自己现在被画尘离说得灰头土脸的样儿,连翘觉得特别憋屈。
连翘倒是想反驳两句,可她怕再较真下去,画尘离狗嘴吐不出象牙,又拿哪个青楼女子来跟她比较,贬低了她的身份,那才讨厌。
连翘放弃了与画尘离理论的心思,抬头见许怀泽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戈壁深处,不禁好奇:“师兄他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