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漠然一瞥,就大步离开了。
李家。
灯火通明的大院里,不断有小厮仆妇带着包袱穿梭其中,比之外面大街上打斗的人群更加的惊惶失措,杂乱的脚步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想跑的全部都杀了,李家不容他们不忠。”花丛后的一片阴影里,一个修长的身影稳步出来,淡淡的留下这一句话。
顿时哭喊声一片,“大少爷,饶命,老奴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又看着你长大的奶妈妈呀……”一个老妇顿时跪下来,刚要靠近抱着他的腿,他长腿一踢,那妇人就飞了出去,衣衫上的云翔符蝠纹微微一动,他蹙了蹙眉,“还不动手?”
妇人哭声一噎,又爬了过来:“李从堇,你……”双手胡乱一抓,竟然扯住了他腰间的一枚羊脂玉的玉佩,玉佩被这一扯,绳子断了!
男子正是李家的大少爷李从堇,他顿时眉宇间顿时满是阴霾:“该死!”
“哧----”几声利器扎进肉里的声音,让已经走到拱门处的仆人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李从堇弯下腰捡起玉佩,篡在了掌心,面上闪过一抹柔色。
“大少爷……老爷在大厅里等着,说有要事要相商。”一个老仆战战兢兢的过来,恭敬的道。
李从堇淡淡的扫了一眼四周,薄唇勾起,满是讥诮,精致如画的五官,带着几分玩味和邪肆。
“小姐也在大厅?”
“正是。”
“那就走吧!”说完,他大步朝前转弯,大步上前。
大厅里,李修壑像是苍老了十多岁,鬓角华发已经很明显了。
烛光微微晃动,在他脸上形成明明灭灭的暗影,一如他的心情,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死灰。斤双沟扛。
李从堇长腿一迈跨过门槛进来,环视了一圈,看到李修壑下首的那道丽影,唇角勾起,李莲白冲他点点头,旋即,垂下了头,手绞着一方帕子,软弱又无助。
李从堇眸光微暗,声音也不耐起来:“你找我?又怎么了?”
李修壑见他进来,阴暗的眼眸缓缓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可笑,他要见自己的儿子,还需要有这个名义上的养女在场才行,这个儿子还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李修壑叹息的摇了摇头,大事已去,就算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沉声道:“这就是你要的?将李家置之死地么?”
李从堇勾唇一笑:“不错,这些肮脏的,不堪的,总要有人毁了才是,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你,你这个逆子!”李修壑一拍桌子,桌面上的一个茶杯跟着跳了跳,“咚”的一声歪倒了,茶水流了一地。
李从堇满面讥诮:“你叫我来只为了骂我?既然如此我没时间奉陪!”
李修壑顿时气结,他身边的妇人赶紧扶起了杯子,又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老爷,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李修壑咳嗽了几声,面上涨红,才道:“慢慢说?再慢这个家都被他给败完了。我们都得为这个逆子填命,可怜了翔儿,被这孽子给害了一辈子,如今病还没好,怎么再经得起逃亡奔波折腾!”
“老爷,哪里就需要奔波这么严重了。”妇人柔和的劝慰,并未减少李修壑的愤怒。
“大势已去,他鼓动族人反叛就是死路一条,说什么人心不古,对我族不公平,仅靠蛊惑如何能够成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这次我李家算是被这孽子给毁了!就靠城外隐藏的那些士兵,如何能成事?”
“这金城早就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时候了,更有玉门关数万大兵,只要随便来一支队伍,咱们被困在城中就是死路一条,更不消说,还有马家,还有朝廷设置的县令任青山!哪个是好相与的!”
李从堇冷嘲道:“还真是夫妻情深,一家和睦。你们还不知道吧,你的令牌,被我弄丢了。城外的士兵调动不了。”
李修壑顿时吐出一口血来,睚眦欲裂:“你说什么?”
李从堇看也不看他,只道:“你明明听见了,何必多此一问,莲白,咱们走吧。”
李莲白看着他的目光,心中微颤,他是知道了什么吗?他......她微微垂首,面有怯怯,缓缓的摇头。
李从堇不由分说过来牵住了她的胳膊,就往自己怀中一拉:“走!”
李莲白挣扎了几下,却不经意间露出满是指痕的皓腕。
李从堇瞳眸一眯,声音冷的像是腊月的北风,突然冲过来攫住了李修壑的脖子:“你敢碰她,我杀了你!”
说完虎口收紧,李修壑脖子以上涨得通红:“放…手!”
李夫人拉扯着李从堇的胳膊:“快放开,从堇,这可是你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从堇胳膊一挥,李夫人顿时跌了出去,他眼神愈发的恐怖:“爹?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李修壑,你有当我是你儿子么?你但凡有一丝的父子之情,又怎么会对莲白生出这种心思?她是我的女人!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怎么玩都可以,就是不许碰她!”
最后那句话,李从堇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手臂上青筋迸出,指关节“咯噔咯噔”的响。
“你放……手!”李修壑被他举了起来,眼睛凸出,面上红紫,双脚乱蹬,什么时候他的儿子已经长大得比他还厉害了?都是那个小贱人挑事……
“啪!”突然一声脆响,李从堇僵硬的扭过头来,身后他的异母弟弟李从翔,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