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生半弯下腰来,伸出手想要碰碰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你不会死。”
“我怎么就不会死了呢,是人都会死。童明生,我……”胡三朵疲惫的摇了摇头。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本来就不一样,她再怎么理性,也是个女人,感性还是占大多数。有人说男人擅用左脑,女人擅用右脑,有时候就不在同一个脑回路。斤大坑划。
胡三朵想,如果他说:“我跟着。”她应该就能原谅了。
可----
“我不会让你死。”童明生低低的说完,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
胡三朵挣扎了几下,已经将近虚脱了,也就由得他了,她受伤的是心,又不是身体,抱一抱。上点药就能好。
“我不是不担心你,不是没有……”派人找你,不是没心没肺…….
可胡三朵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神色一暗,不再说话,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依旧是那间厨房,只是却全然不是当初的氛围,胡三朵靠在椅背上不说话,灶膛的火映在童明生的脸上,满室只有“噼啪”木柴燃烧的声音,锅中的水已经沸腾了。
童明生将热水倒在厨房的一个大浴桶里,又倒了两桶凉水,伸手碰了碰水温。
突然开口了:“李莲白,我们只是做做样子,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胡三朵不语,盯着桌上摇曳的蜡烛发呆,她在乎的从来不是一个女人。
“那天朱强找我说你传来消息……”
“够了,童明生,你不用解释。你总有很多的事情比我更重要,我都知道。只是,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就永远也不需要在了。”
童明生倏地站起来,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胡三朵就被笼罩在这片阴影里。
她头也没抬,继续看着蜡烛,“噼啪”突然火苗一跳,她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你的秘密,就算我们……至少我们还是合作伙伴,我还有药品在你那寄卖,而且还有更多的药,需要你的帮忙和渠道才能推广,更何况还有明兴哥,他是我们共同的牵绊,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童明生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上,道:“还有吗?”
胡三朵摇摇头:“没了,说完了。二郎,谢谢你给我烧水。”一句‘二郎’她又成了她的寡嫂。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童明生打横抱了起来,童明生大手一扯,三下五除二的剥掉了她的衣服,“噗通”将她扔进了浴桶里。
“啊~你做什么,滚出去!”胡三朵惊呼一声,顿时又气又怒。
全身都被热气包裹着,她身子一歪,在硕大的浴桶里喝了一口洗澡水,扑腾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坐稳了,水刚好莫过她的胸口。
“童明生,别让我恨你,出去!”胡三朵的声音冷,却颤抖着。
童明生手上正拿着刚从浴桶边上拿下来的布巾,微微一顿,却决然的落在水中,拿布巾擦拭她的脸,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沾了皂荚揉搓她的头发。
胡三朵推他,水泼他,甚至是咬他,他都一动不动,闹腾的厉害了,他一只手就能攫住她的手腕,将她两手禁锢住了,空出一只手来,依旧十分执着的帮她洗头,帮她洗澡,手中的布巾一寸一寸的划过她的肌肤,她一动不动,如石雕一般,由着他了,只是眼神却渐渐聚集了讽色。
“童明生,就算你看光了我的身体,也没有用,我可没有什么非一人不嫁的观念!”
童明生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搓洗起来,热气熏蒸着他的脸,深邃的眸在触到她明显凸起的锁骨,微微一暗,“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了。”
他声音极小,就像是在胡三朵耳边呢喃,不知道是在问她呢还是在问自己。
胡三朵干脆闭上眼靠在浴桶上。
“胡三朵,我小时候爹娘就去世了,童家湾的人都以为爹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有大哥,都说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还有妹妹……”童明生突然低声说起来,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
胡三朵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眼皮却动了动。
童明生几乎是无意识擦洗她的心口,她的小腹,胡三朵忍无可忍睁开眼,却见他眼神悠远空洞,像是陷入了梦境一般。
低沉的嗓音继续:“其实都不是,我还记得那年爹说带着我们兄弟和妹妹出去见识,童家的子孙,断然不是暖棚里的花朵,原本是打算回吴地的,可是却暴露了行踪,一路上追杀就没有停歇过,后来我们落入对方手中,那些人拿我和大哥的命威胁爹,说出宝藏的下落。”
说到此处,他突然一笑,只是眼神空洞的吓人:“宝藏?真是可笑,我童家富可敌国,哪里还需要什么宝藏。”
他的手一滑,落在胡三朵的大腿上,又开始洗刷刷起来。
“那些人将我们扔进了梁子湖,那湖中到处都是水蛭,正是霜降的时候,胡三朵,你见过即将要冬眠的水蛭吗?”
胡三朵一凛,他继续道:“我见过,四面八方来的水蛭,密密麻麻的……”童明生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悠远,“梁子湖里一天一夜,爹说什么他们都不信,从此大哥的身体就毁了,妹妹没有熬过那个冬天。爹也身受重伤,直到支援的人赶来……”
胡三朵顿时心中一寒,似乎无数的水蛭正从四面八方而来,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四起,她的手搭在童明生的肩膀上。
童明生的手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