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筠身形一闪,站到悬浮着的符文下方。
此时石棺上的符文正发生着变化,随着那变化,石棺上方的空间发生了微弱的扭曲,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凭空出现。
南昭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眼神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宁筠面无表情的唤出红莲,狠狠的击向南昭。
可南昭纵然失去神智,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已经到了诡异的程度,竟躲过了宁筠的攻击。
不过也正是这一躲,让他整个人都进入符文之中。符文立刻光芒大振,每一个符文都狠狠的击中南昭的眉心,无数符文重叠起来,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花纹。
就在花纹形成之时,南昭终于醒转过来。他抬手摸了摸眉间的花纹,露出一个苦笑。
此时宁筠的眉心处也出现一个符文,只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南昭那样复杂。
脸色苍白的宁筠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南昭一个闪身来到宁筠身边,接住了宁筠的身体。
宁筠十分虚弱,但还不至于昏迷。她看着南昭那副平静的模样,眉头微皱,“你为什么不反抗?”
刚刚南昭明明可以不让他自己失去神智,从他躲避宁筠攻击上就能看出他还有余力。而且,现在南昭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好似只是平常坐在大殿里看玉简的他。
南昭一笑,“原来你是在打算这个,怪不得有恃无恐呢。”
宁筠挣脱了南昭的怀抱,她不解的看着南昭,“你早就料到了?”
南昭无奈的摇摇头,“我又不能预知,怎会料到今日之事。只不过我也有累的时候,而且我也好奇,师父会留下什么后手。今日见到了,果然不错。”
宁筠看着南昭的目光十分复杂,她在魔殿许久。自然知道红印功法诡异,若被他伤到定然九死一生。可是宁筠没想到南昭竟然真的直接将她带来了谢蓝衣的墓室,而且之后竟然毫不反抗的任由这些符文将他禁锢于此。
从此以后,若无宁筠的允许。南昭到死都不能走出石室半步。能进入到这里的只有宁筠,可南昭纵然神通还在,却又因着符文而无法伤害宁筠分毫。
禁锢,直到死,南昭就这样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了?
南昭轻笑两声。目光落在石棺上,可眼中却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是何种心情。
“如此也好。”
宁筠看着南昭,这四个字说完,南昭便也在不开口。只是他却丢出一块令牌,而后
目光落在石棺上,若有所思。
整个人看起来都与过去不一样了,看起来似乎更加的放松了。
宁筠双眼微垂,看清这玉牌,一滴泪从眼中流出。随后转身离去。
听着重石缓缓落地的声音,南昭回过头,看着地上那滴泪,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
“师父,你到死都要算计我一番。石碑在这里,自由却被你剥夺。我若不能在此化神,便只能在此坐化。这是算作我当年杀你的代价,是吗?”
“呵呵,都说我南昭最是狡猾,我看心机最深的。还是师父你啊。”
宁筠久久站在石壁之外,双眼微垂。
她没想到南昭会做到如此地步,当年那么看重身份地位的他竟然说放手就放手。明明在自己结婴的时候就该把全盛时期的自己丢进墓室,开启符文让石碑现形。可南昭却没有这样做。
这些年,她在魔殿,南昭对她关怀备至。从最初的功法修习,到对魔气以及赤练妖火的运用,都是南昭一点一滴的指导的她。
对于宁筠来说,南昭是一个迷。她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连为什么他会放弃一切甘愿被囚禁于此宁筠都想不出理由来。
是什么让堂堂第一修士的南昭公子露出那样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些年,所谓的第一修士,真的就那样风光无限吗?
身份地位,修为实力,南昭什么都不缺。可他却厌倦了,那是对世间的厌恶,是对自己的放逐。
宁筠甚至也有些不懂自己,明明计划数年,只为今日。可为何看着南昭毫无反抗的任由那些符文将他禁锢于此,宁筠却感到了一阵悲哀,而没有任何喜悦。
深深吸了口气,宁筠从储物镯里取出一瓶药喝下。几息的时间,宁筠苍白的脸色便有了一层红晕,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她走出内殿,站在正殿内最高处,看着下方短时间内聚集而来的数十位元婴修士。
幽州以及魔殿除了正在闭关的元婴修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此处。当看到宁筠缓缓走上正殿高台,站在魔君之位前方,神色无波的看着他们时,所有人都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印突然从外被抛了进来,随后玄灵挂着妖娆笑意缓缓走入正殿,而她身边的正是高寒和幻真。
众人见红印竟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脸色纷纷一变。
高寒和幻真走上高台,一左一右站在宁筠的身侧。
幻真的出现顿时让几位元婴修士神情大变,幻真鬼修的身份也没有瞒着在场众人。
幻真刚想将之前南昭所作所为的证据公之于众,却被宁筠拦住。
看着下方面色各异的元婴修士,宁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南昭闭关化神,今日起,我便是第九任魔君。”
说着,宁筠将手中令牌一丢,令牌悬浮于空,而宁筠长袖一甩,坐到了魔君之位上。
“即日起,幻真长老归位,升任魔殿护法,可有异议?”宁筠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