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老栓就兴匆匆的往潘塅去了,林桂枝也不知道是王老栓说她了还是怎么了,打早上起来后,态度虽然不好,但也和平常差不多了。

王丽上辈子也曾经想过,为什么她妈对待王美和她差别那么大?难道王美是她女儿,她就不是?可谁都说她长的像奶奶,确实是她妈亲生的。后来时间长了,她整个心都扑在儿子身上,哪里有功夫去翻这些陈年老账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当她很稀罕么?平时除了三节礼,她罕有回家的日子,回了家也是看看爹过的好不好,送点吃的喝的给爹就回去了。

这重生回来了,林桂枝这样对待她,她也没什么感觉,该有的疼痛上辈子都疼痛完了,把她当个菩萨高高的摆着也就是了。

王丽还是和平时一样,早上从大河里捞了猪菜喂了刚捉来不久的小猪,放了鸡捡了蛋,又把一家子的衣服洗了,吃完早饭就跟林桂枝一起上工去了。

五月的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这个时候田里的杂草也长起来了,需要人下田除草,王丽拿了根竹仗,脱了鞋,跟在林桂枝后头就下了田。

江南的水田,一脚踩下去泥巴就没到了小腿肚,裤脚要是不挽高点,不一会儿就会弄脏裤子;还有那走路不利索的,没走几步路,泥巴就能甩满后背。这些都无所谓,可怕的是田里藏着蚂蝗,也就是学名水蛭的那种东西,趁着人在田里劳作,无声无息的爬到了腿脚上,吸了半天血了,人都没能发现,要到了休息的时候,上了岸洗脚的时候才能发现。

于是经常能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在河边洗脚的地方听到有人惊叫蚂蝗啊!然后手忙脚乱的拔蚂蝗,弄得一地血,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王丽多少年没见过这场面了,有时候就凑热闹上前去看看是谁中招了?再嗤笑一番胆小鬼连蚂蝗都怕,热热闹闹的笑一场,等到休息完了继续上工又有力气了。

今天也有人中招,在河边鬼叫,王丽笑嘻嘻的跑过去看热闹,刚跑到边上,就给七姑拦住了。

七姑在屋里名声太响亮了,那张嘴简直就从来没安过门,什么消息让她知道了,分分钟传遍屋里上下,还带改头换面不解释,这会儿给她拦住,王丽立刻心里做了个提防,怕说话不注意,让七姑胡乱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了。

七姑拦住王丽,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王丽一番,那眼神就像是要剥掉王丽一层皮似的,让王丽极端的不舒服,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只是看看而已。好在七姑也只是这么看了一遍,就大声的问王丽:“阿丽,听说你大姐昨天上县城纺织厂报名去了,你给七姑说说啊,你家找的谁的路子啊,这么厉害,硬是把小梅给挤下来了,这能耐可不小啊,你家送了多少礼给人家,人家才给你通的路子啊?”

听了七姑的问话,周围的人都围到了王丽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是啊,阿丽,你家可真不够意思啊,之前瞒的死死的,害怕我们抢你家阿美的名额不成?”

又有人说;“阿丽啊,你跟我们说说呗,是找的谁的关系啊,说说,咱们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路子,都是一个屋的,咱们刚出五服,可是血亲呢,就帮帮忙吧。”

还有人说:“是啊是啊,我家老老祖宗可是跟你家老老祖宗一个爷爷传下来的,兄弟姐妹的,有这么硬的关系,也介绍给姐妹们啊。”

王丽暗叫不好,怎么忘了王美去了县里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王家小屋了,这话怎么答都会出错。她探头看向她妈,果然她妈周围也是一群人围着,偏她妈还一脸藏不住的喜色,也不知道在跟周围的人说些什么。

她连忙陪着笑说:“七姑,各位大婶大姐,我还小呢,家里的事我哪里知道呢。”一边拨开人群,拔腿往她妈那里就跑,希望她妈没说出什么来,到时候惹下**烦。

还没跑到跟前呢,就听见她妈站在人群中间,满脸得意的说:“我们阿美啊,就是有福气,这不,这么精贵的名额都能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她头上,她这个名额啊,可是”

王丽眼看她妈就要把王美的名额是从支书那里得来的话给吐出来了,心里大急,刚才七姑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这是硬把小梅姐给挤下来的,真要让她妈说了是支书家让的,还不得惹大祸?匆忙之间,她狠狠心,故意脚一歪,尖叫一声,往地上一扑,装作摔倒了。

她这一尖叫,倒是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跟在她后面想过去问问林桂枝的人也不好越过倒在地上的她,就都蹲下来问她怎么样了,脚是不是扭了?又有人想扶她起来。

王丽从人群中看到她妈扭了眉毛抿着嘴,站在原地并不过来,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又怕她还继续说,只能沙哑着声音扬声喊:“妈!我脚崴了,疼死了!”

林桂枝本来说的正高兴,偏偏阿丽就那么平地摔一下,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她还没说到她家阿美多么能耐,能让人小梅白送个名额呢,阿丽那个死伢子就鬼吼鬼叫的喊疼!谁没崴过脚,那么点小事也值得叫疼成这样!真是!

她收起脸上的笑,走过去瞪着王丽说:“都多大个人了,连个路都不会走,这么平的地也能崴脚,饭都吃到哪里去了?起不起得来?起来了把脚甩甩,过一会就好了。”

周围一圈的人但凡上了年纪的,哪个不清楚当年林桂枝和她婆婆之间那点龌龊?也知道她一贯看这个长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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