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坐在屋子里悠闲地喝着茶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燕渊斜倚在她对面,双手托腮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仿佛岁月静好。
激战并没持续多久,仓惶的脚步声和哀嚎声渐渐远去。
苏寒便也敲门进来,满脸喜色地禀报这次战斗的结果。
燕渊颔首,随即又吩咐他仍要加强警戒,说这恐怕只是敌人的先头军,拿来试探情况的,真正的杀手锏肯定还在后面。
苏寒应了一声,忍不住偏头去看秦玥。
算起来秦五小姐才是他正经的主子,可她仿佛并不打算让自己跟着她。再说与少主相处了那么多年,早已经处出了感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秦玥瞧着他的目光,又瞥了眼对面的燕渊,了然地笑了笑,“既是你家少主的吩咐,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少主。”
这句话无疑肯定了苏寒的身份。
苏寒刹那间有些怔忡。
燕渊却已经笑着拍他的肩膀,“去吧,别纠结那些名头……你听我的,我还得听她的呢。”
苏寒摸着后脑勺,满脸迷茫地退下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大街上已经渐渐传来了人声。
昨夜客栈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肯定早就惊动了镇上的百姓,可他们却装聋作哑,直到此时天亮后才敢出来走动。
即便是现在出来走动的人,那也都是胆儿大的,胆小的只怕还要继续关门闭户装鹌鹑呢。
毕竟,在这样偏僻的小镇里,平时连丢只鸡死条狗都是大事,又哪里经历过江湖人火拼这样天大的事儿?
毒娘子的手臂受了伤,痛得她“哧溜哧溜”了好几声,显然伤得不轻,忍不住将气发泄到正在给她包扎伤口的天恩帮弟子身上,“要死啊?就不能轻一点儿?没看到老娘很痛吗——”
说着说着直接一脚揣飞了为她包扎伤口的天恩帮弟子。
这一下动作反而扯得她的伤口更痛了,忍不住“哎哟”叫出了声。
便在此时一个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掀帘走了进来,“诶——我的好娘子耶,你受了伤,可别再乱发脾气了,再乱动,你的这条胳膊就废了!”
毒娘子悻悻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椅上,没好气地瞪了那文士一眼,“刘先生,你可别吓唬老娘,老娘就算这只胳膊废了,也照样将你老给办了!”
那刘先生闻言“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才摇着一把破蒲扇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满脸谄媚暖昧的神情,“刘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任娘子你予与予求,刘某受着便是!”
“哼!你想得倒美!”
毒娘子被他这话气得柳眉倒竖,满面怒容,正要习惯性地伸脚去揣人,却不小心胳膊上的伤处正碰着椅子的扶手,立时痛得她呲牙裂嘴,满脸抽搐,骂人的话顿时咽进了肚里,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刘先生却在此时收敛了神情,正色道:“刚接到京城的消息,公子他要亲自过来,让咱们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问他没有?我女儿呢?她还好么?”
“放心,你女儿好好地在宫里当她的贵妃娘娘,受着皇上的宠、爱,哪有不好的?你只要安安心心地替公子做事,你女儿自然万事无忧。”
毒娘子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道:“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不是已经都替他做了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所以公子对你一直都很器重……刘某说句逾越的话,将来公子荣登大位,你的那位女儿,说不定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到时候你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母,封一品诰命,享万世荣华,那是何等的荣耀!”
刘先生不愧是文人出身,三言两语就说得毒娘子心花怒放,竟连对他的怒意也消散无踪。
此时毒娘子满脸的向往憧憬,仿佛还沉浸在刘先生为她构筑的荣华富贵的美梦里。
刘先生轻咳了两声,才算将毒娘子唤回到现实。
毒娘子伸出她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理了理额角的发丝,脸上笑意盈盈,“到时刘先生就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宗耀祖,何等的风光!”
刘先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虽然心里也这样想过,可是此时明明才刚拿这些话来劝过她,没曾想这女人转眼就拿这话来回敬自己。
她到底是傻呢还是精明?
造反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这大都朝的国运还正当盛世,既没有天时地利,也没有人和,几乎是九死一生的结局,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刘先生心里苦笑,嘴里却还是附和毒娘子的话,又说了几句好听的。听得毒娘子眉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古树林那边有情况。
“你确定这回没有搞错?入口真的在古树林的那株古树下?”刘先生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前前后后也不是没有派人去那里查探过,可回报说那里已经没有路了。
那进来禀报的汉子肯定地点点头,末了恭谨道:“属下已经命人守住那株古树,只等先生您一声令下,咱们就可破树而入,听说里面埋了好多宝藏……”
刘先生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千万别擅自行动,一切等公子来了再说。”
这样的话他其实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可每次抱着很大的期望,带给他的却是更大的失望。
就连前几日,不也说已经进到古墓里面了吗?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