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吩咐秦义将马车赶着围着府衙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府衙后门,立即有衙役上前迎接,引着秦和六月一路往前面公堂上去。
六月进去没多久又匆匆出来,问后门当值的衙役秦家那位赶车的小哥去了哪。
衙役笑着指了指左边不远处一条小巷子道:“那,去那吃面去了。”
六月笑着谢过,“那我找找他去,小姐要他回府取东西呢。”
衙役哦了一声,道:“那可得快点儿,迟了怕就不方便找人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六月眉头紧了紧,她觉得这衙役话里有话,不由留了神。
衙役嘿嘿笑了两声,略一犹豫,才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凑近六月道:“不瞒姑娘说,秦小哥这是迷上了后巷里的刘寡妇哩…每回你们进府后他都要往那里去,有一回还被咱们弟兄几个给看见了,嘿嘿,原来秦小哥好那一口……”
衙役似是回想起那日的风、流场景,眼睛里顿时流露贼光。
六月忍着恶心道了声谢,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他,这才装作着急忙慌又尴尬脸红的神情拔腿往那条巷子里跑。
以她的判断,秦义应该不是真的去找什么刘寡妇寻欢,而是趁机跟他的同伴见面。
任谁也不会想到白狼们会在堂堂知府衙门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就像有句老话说的,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六月跑到巷子口脚下就缓了缓,四处打量一番才隐着身子慢慢往里面移动。
巷子幽深,光线昏暗,两边都是狭小低的民房,中间仅有一条三人并排能过的石板甬道,甬道随着民房的地势曲曲折折坡坡坎坎弯弯拐拐好象永远没有尽头。
两边的民房家家户户都敞着门,里面人影晃动,能隐约看到屋里摆放的桌椅板凳小几。鸡鸣狗叫声、孩童玩闹声、婴儿啼哭声、男人女人的说话声咳嗽声喝斥声充满了整条巷子。
显然,住在这里的都是些底层百姓。
六月不由愣了愣。
混进城里的白狼们大都冒充的是皮货商人,平时打扮得衣冠楚楚,也入的也都是高档场所,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贫民窟里?
就她愣神的工夫,已经有不少人朝她望过来,眼里写满了好奇。
六月虽说是个奴婢,但也是秦家的奴婢,身上穿的戴的比一般富人家的小姐还要齐整,也难怪会引得众人注目了。
那…秦义打此路过是不是也会引来这样的注目…
想到此六月忽然笑了,上前跟一位正在洒扫的大嫂打听道:“请问,刘寡妇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位大嫂闻言一愣,脸上随即露出嘲讽不屑的神情,呸了声道:“你找她呀…你跟她什么关系?瞧姑娘你也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能跟那样的女人打交道,也不怕脏了你自个儿的身份。”
看来那女人在这一带的名声并不好,不过也证明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的,而且貌似在此居住的日子还不短。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秦义真的是来此找乐子的?
六月一时犯了难,不去吧总觉得不甘心,去吧又怕万一撞破他的好事儿从而使他起了疑,以后再难抓到他的把柄了。
想了又想六月决定还是放弃,她想等到晚上再去一探究竟。
六月回到府衙时秦已经被崔大人安排坐到隐蔽处旁听。她在衙役的指引下走过去找到自家小姐忙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秦听罢点点头。
此时崔大人正好穿着官服戴着官帽面容肃穆地拍着惊堂木,两边手持杀威棒的衙役齐齐唱道:“威武”
底下跪着三四个穿着白色囚衣的人犯,披散的头发遮盖了他们的形容,完全看不出其脸上的表情。
大门口挨挨挤挤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时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崔大人先将白狼们做下的恶事公之于众,又义正严词地痛斥了他们一番,这才将罪状一一列来,依次审问犯人,以便让他们认罪画押再斩首示众。
但是堂下的人犯们却闷不吭声,不抬头不说话更不认罪。
崔大人恼怒气极,连忙吩咐用刑。
谁知重刑之下,白狼们依然咬牙不语,一个个被打得晕死过去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这下就连门外的百姓也怒了,蜂拥着闹闹嚷嚷着就要往里冲,更有失去理智的妇人从旁边篮子里抓起菜叶鸡蛋一古脑儿往人犯身上丢去……刹时府衙里成了菜市场,各种杂物纷纷落了满地,惨不忍睹。
衙役们慌忙上前驱赶,可哪里挡得住愤怒的百姓,眼看他们就要冲进府衙……
崔大人急得连拍惊堂木,吼得声嘶力竭也不管用。
角落里的秦更是皱着眉头,她已经觉出不好,只怕敌人这是要趁乱灭口……
想到此她再顾不得掩藏形迹,快速走到崔大人身边让他下令把人犯押回大牢。
崔大人忙照她的意思下令。
可是已经迟了,门外忽然飞进来几只梭镖,混在菜叶鸡蛋黄瓜茄子里一起往目标身上而去。
六月眼疾手快,也仅仅只挡住了一镖,救得一个囚犯的性命,其他三个当场死亡。
崔大人气得接连喷出两口鲜血,猛咳了好一阵才挥着手喊道:“退堂!退堂!”
六月早已将那个侥幸留得性命的人犯带走,衙役们强制将两边的大门关上,隔着门板还能听到外面百姓骂骂咧咧愤怒难抑的噪声。
崔大人被身边的师爷和秦扶着急急往书房里去。
他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