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琬姐儿,到底是傻呢还是聪明?哪有这样明明白白挑唆人的?
秦瑜瞪了妹妹一眼,斥道:“别乱说话,你以为五妹妹像你这样蠢?”
秦琬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江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显然也听到了琬姐儿说的话,不由皱了皱眉道:“琬姐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姐妹间闹闹别扭也就算了,哪还会真的记仇?瑜姐儿,你说是不是?”
秦瑜听了忙点了点头,“三婶教训的是。”
秦琬无所谓地做了个鬼脸。
秦玥抱着母亲的胳膊,笑道:“六妹妹说笑的,母亲还当真了。”
江氏便也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秦瑜晓得妹妹的话让三婶不喜,也不好再留在文馨院讨人嫌,遂拉了妹妹对江氏行礼告退。
江氏颔首应了,让秦玥送了姐妹俩出院子。
折回来的秦玥被江氏拉着进了内室,“琬姐儿不是个好的,你得离着她远点儿。”
秦玥顿时哭笑不得。
母亲……母亲也太敏感了!好象看谁都像要害她似的。再说自己又不是纯善小白兔,哪里就由着别人来害了?
秦玥只得变着话儿地安慰母亲。
江氏留着女儿在文馨院用过晚膳,才放她回皓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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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就到了去沈王府赴宴的日子。
江氏将女儿盛装打扮一番,自己也穿得端庄得体,在二门处与老太太、长房、二房的人马汇聚一处,浩浩荡荡地往沈王府去。
沈王府座落在城南的富贵坊。
富贵坊,美其名曰富贵之地,居住的都是王孙贵族,其中又以凤阳长公主府和忠烈王府修建得最为宏伟壮观。
凤阳长公主乃当今皇上的胞姐。
当年的长公主,是帝京城里最貌美的一枝花,也是整个大都朝最负盛名的女将,曾多次领兵出征,替炫王讨伐诸王的军队。
她和紫衣公子沈瑾,是炫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私下里更是交情匪浅。如果不是玉太后早早为她订下了亲事,或许她和沈大公子,会是一对最令人艳羡的眷侣。
然而世事难料,长公主与驸马何文定成亲后不到一年,何文定就在楚林之战中牺牲。彼时长公主身怀六甲,悲痛难抑,是沈公子一直陪伴左右,让她走出阴霾。就在百姓纷纷猜测炫王会不会撮合这一对壁人时,却传来沈公子身死的消息。
一时间,百姓哗然,唏嘘不已。
长公主从此隐于**,独自抚养儿子何司钰长大。
十岁的何司钰不负厚望,出落得文武全才。
皇上感念胞姐的扶持,又内疚姐夫的早逝,因而对这个唯一的外甥相当照顾,登基之初便封了他为郡王,还让他享有与皇子们同等的权利,如今更是破例封了他四品的卫指挥佥事,允他自由出入宫禁。
今时今日,若要问起帝京城里哪位贵妇最得帝心?
除了长公主,便是沈老王妃了。
当年沈氏一族,坚定地站在炫王身后,倾全族之力,助他成事。以至于沈氏一门,遭到摄政王和两张太后的疯狂报复,不但沈家男子悉数被害死,就连沈老王妃,也差点死于张太后之手。
如今沈氏一门,只剩下年近五旬的沈老王妃和年仅七岁的煜小王爷,这些年一直呆在祖籍江陵。此次若不是万炫帝亲自派人去接,以沈老王妃的性子,只怕也不愿意回京。
没想到沈老王妃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举办赏花宴。
帝京城的名门贵妇们削尖了脑袋都想巴结上长公主和老王妃,这一回谁会那么没有眼色,拒绝这份送上门的交情?
因此在去往沈王府的路上,一眼望去,挨挨挤挤地全是各种各样的豪华马车,边上都跟了好些仆妇和护卫,拱卫着自家主子的马车缓缓地行进。
秦家在帝京,算是排得上名号的贵族,便有识趣的中下级官员的女眷自动腾出路来,让秦府的马车先过。
一路很顺利地来到沈王府。
在大门处下了马车,管事婆子忙上前行礼,安排油壁轻车送贵人往垂花门去。
得到消息的老王妃和长公主亲自迎了出来。
较之上回在朱雀大街的相见,老王妃的精神好了很多。她今天穿了一件福寿禄的宝蓝金丝刺绣的妆花褙子,头上绾了八宝翡翠簪,孔雀蓝金丝镂空的珠花点缀左右,耳上挂着白玉耳坠,手上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衬得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旁边的长公主穿一袭绣五翟凌云花纹的月白广袖罗裙,梳了飞云髻,绾了白玉簪,斜插一支鎏金步摇,双耳坠着赤金档,此外再无别的饰物,却让她看起来如凌波仙子般的清丽脱俗,又如月宫嫦娥般的优雅出尘。
长公主,她的美貌竟是毫不逊色于皇后娘娘的倾国之姿。
老太太忙微微裣衽,领了众媳妇和孙女们上前行礼。
沈老王妃双手虚扶了老太太起身,微笑地挽着她寒喧。
透过重重目光,长公主深邃的眸子径自向人群中的秦玥看过来。
秦玥微低了头,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眼眶里却是涌上一缕苦涩。
凤阳,当年沈瑾最好的姐妹。
她们确实非常要好,却不是像外界所传的那种男女之情,而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沈瑾曾陪她度过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长公主也一度以为自己最要好的姐妹会是弟弟一生的良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