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会睡不着,有点小兴奋。”
“兴奋什么?若周以晴今晚领悟你的暗示,去秘室探一究竟,带走周玉苏,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暗示?
她今晚在长廊上与周以晴对峙时,周以晴在激动之余,差点动手伤她,潜在四周的暗卫当即用暗器伤了周以晴的手。随后,她在周以晴的伤口上戳了九下。
如果周以晴够聪明,就可以从“九”这个数字中得到警醒,因为,刘氏被她囚在秘室里从生到死,期限正为九日。
这个暗示,正宣告了,谢良媛已把刘氏救出,这个暗示,是她回敬给周以晴的。
这时候暗卫还没有汇报周以晴的行动,说明,周以晴根本没猜到她的暗示,所以,她还笃信关在密室里的是刘氏。
兰天赐居然知道她的暗示,为什么,她做什么都躲不过帝王的眼线?
这可真是讨厌呀!
但小小对帝王的不满很快被周以晴在智慧较量中输她一筹而掩去。
想到拿刘氏交换周玉苏这个约定,谢良媛忍不住嘲笑,“周以晴明知今晚是最后时限,可她不敢去秘室,因为她疑心重,她怕,她前脚刚去秘室,我的人后脚就到,她怕我扔给她的是一个陷阱,更怕我不信守约定。”
兰天赐看着小姑娘一脸算计的得意样,好心情地拧了一下鼻子,“你也本来就没想守这约定。”
谢良媛有些气馁,她确实没打算跟周以晴去讲信誉。
如果周以晴今晚为了救妹妹豁出去,把刘氏放出来,最多是让周玉苏不必受生吞活鸡之苦。
她可没打算真让周以晴把人带走,讲这种信誉,纵虎归山,将来有得后悔。
何况,刘氏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信誉”两字,便宜了那一对姐妹?
可为什么,她的小心思,总瞒不过这个事实上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呢?
谢良媛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做起犯上的事,伸出两指就往帝王脸皮上拧,兰天赐也不躲,一双琉璃眸冰凉冰凉地俯视着她,噤得她手指一颤,便成了讨好的摸,嘴里还假惺惺地添了句,“皇上,您皮肤真好!”
帝王的视线自是不敢多触,遂,避开后,投向窗外,却见窗纱上似有东西粘住,可窗纱上明明透着月光。
下雪天能看到月亮,就是艳阳时下着雨一般,极难遇到,谢良媛禁不住兴奋起来,掀了薄纱帐:“皇上,又下雪了,好象雪下得很大,我们出去堆个雪人玩,好不好?”
兰天赐尚未拒绝,谢良媛眉眼已然黯淡下来,惨兮兮地道:“哎,估计不行,我这破身子,也只有隔着窗纱瞅一瞅的份。”
“算了,怕了你,但暂时不许碰雪。”他语声里带无奈,“穿厚些。”
其实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在暗卫营中看到,可那时,她裹着重重的棉被,身边搁着几盆的炭火,当时,她趴在窗口,隔着薄薄的窗纱,用咬牙切齿地表情欣赏着今冬的第一场雪。
当时他就允诺,等她身子好了,带她去堆个雪人。
谢良媛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原本就没想碰雪,这只是她小小的谈判策略,如果她一开口提出的是要去赏雪,准是被某人一弹眉间,随之下令:“睡觉!”
小样的,和我斗!
青荷进寝房时,谢良媛才知道,这会才戌时,除了谢老夫人寝房里熄了灯外,其它各房尚未歇下。
谢良媛很自觉地把自已包成一个大粽子,只露了两只乌溜溜地大眼睛。
下楼时,兰天赐哑然失笑,觉得自已在牵一只大粽熊,两件的棉袍,让那矮矮的小身板连迈开腿都难。
兰天赐将她拦腰抱起,谢良媛顺势搂上帝王的肩膀,脸往他肩膀一窝,舒服地谓叹出声,“多美的月光。”
多舒服怀抱!
冬雪簌簌而下,偶有风过,夹了冰雪之气扑面而来。
抬首时,琉璃瓦上月光跳跃,一片片染了月华的雪片纷纷扬扬,依依拉扯开一幕罕见的人间天庭。
兰天赐也震此于天地间的美,抱着她,一个旋身便跃上了层檐之上,找了一处稍高的地方,方小心翼翼地放下她。
“真美——”谢良媛张双开手,此时,站在谢家最高的楼台上,视野空旷,看着月华下,那纷纷扬扬坠下的仿佛是天上碾碎的小流星,她毫无顾忌地摊开手掌,身子往前倾也好,往侧斜也罢,接着被自己瞧中的小雪片,而腰间的那一双手,总是稳稳固固地托着她,让她丝毫不用担心头屋檐上摔下。
青荷拿着伞,仰着看着飞檐那的一对身影,前此情此景,美得教人不忍卒读。
回到寝房时,青荷担心她身子受了潮,给她备了被炭火熏得暖呼呼的xiè_yī。
谢良媛尽兴后,心满意足地偎在兰天赐的怀中,听着他带着蛊惑的低语,脑袋往他胸口处蹭了蹭,闻着男子沐浴后氤氲出的淡淡清香,只觉这一日所经历的烦忧尽散,便窝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兰天赐却没什么睡意,单手支颐看着怀中的少女,微亮的宫灯下,她皮肤透白,呈现出康复之态,南宫醉墨的药丸功效的确不凡。
今日医卫回报,南宫醉墨的伤已恢复差不多,如无意外,这两日南宫醉墨便可动身回东越。
只是谢雨离的安排令他有些头疼,南宫醉墨的意思是,让她回谢家。
谢雨离能回谢家,对谢家是件喜事,但对兰天赐而言,他非常排斥谢良媛和谢雨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