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离乖乖地点头,细声细气地应了声,“记住了!”谢雨离点点头,垂了眼,许是眼角受了药膏的刺激,眼泪流个不停,南宫醉墨心疼得厉害,却又不能做什么,只是小心翼翼拿着干净的纱布,给她吸走眼角的泪,还不得不用教训的口吻,“别哭,忍着些,省得药膏给冲掉。”
“你们先退下,我跟她说几句话!”
钟亚芙微一福身,递了谢老夫人一个眼色,一行人迅速退出内寝。
外寝,钟亚芙扶了谢老夫人的手,低声叹道:“老夫人,可能有所误会,据我所知,这个……。对雨离很上心,否则,怎么会凭白无故在西凌出现。”钟亚芙当时只是奉了兰天赐的命令,给谢雨离寄去了一套皮影戏,至于皮影戏内置乾坤,她是一无所知。
这次兰天赐命她去珈兰寺接谢雨离回谢家,她着实吓了一跳,不明白这茉夫人怎么悄无声息地到了西凌。
谢老夫人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能看不透,光看方才太医给谢雨离诊治时,坐在她身边的那男子一副挠心挠肺的样子,也明白了一大半。
可这能代表什么?
看到自己的女儿到了这年纪,还跟十几年前一样懵懵懂懂的,天下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不感到心酸?
内寝,南宫醉墨抱着她,嘴唇浅浅勾起,“来,闭上眼,朕吹一吹。”他语声如若扶琴低沉,带着安稳她情绪的靡音,时不时地在她的伤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又细细叮嘱,“这次不同,疼了也不能哭,知不知道?”
她闭着眼,感受眼角丝丝气息抚过,点了点头。
少顷,他牵了她的手,“来,看看你的寝房,喜不喜欢。”
谢雨离心里不大情愿,但还是乖乖地任由他牵着,兴趣缺缺地看着壁上挂的琉璃八角灯,案台前的莲座青花瓷香炉,环视四周,寝房的一饰一物和东越大体相差不远。
但,窗前的那个皮影戏的小戏台,还精挑了梨花木,总算挑起了谢雨离的兴致。
尤其看到小戏台分成了上下两层,隔层中,一扇扇梨花小门上精雕细琢的戏曲人物,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一下,眉眼弯起,“这个我很喜欢呢。”
南宫醉墨从她身后将她揽在怀中,学着她的动作,摸着另一扇门,低声问,“我记得你会唱这整部戏,不过,朕一时忘了,这是什么戏目。”
“追鱼呀,说是一个赶考的书生,救了一条鲤鱼的故事。”说着,眼角瞄到戏台边搁着几十盒的皮影,扭了腰便挣出他的怀抱,蹲下身,欣喜万分道,“好多哦。”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一个一个折开盒子,把皮影人摆在了地上。
南宫醉墨在一旁帮着分类,偶尔故意放错时,果然遭来谢雨离不高兴地嫌弃,“皇上,您坐在那休息吧,我会自己收拾的。”
他含着笑挑了她的下颌,眼眸中一片温柔似水,“那离离指挥好不好?”
半个时辰后,谢雨离终于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本能地想揉眼睛时,被他阻下,并倾身将她抱起,放在柔软的天鹅绒背上,俯身为她脱了绣鞋,捉了她一直忍不住去摸眼角的手,“累就睡一觉,朕跟外面的人说声,除了青竹外,没有你的传唤,都不能进来好不好?”
谢雨离想了想,笑眯眯地点点头。
他冰凉的手指避开她脸上的伤口,轻轻抚着她的轮廓,“那朕走了,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不会乱跑了,会在这里等你来接我。”谢雨离躲避着他的眼神,垂着眼,漆黑的眼睫覆住了眼底的深红,乖怜得令他恨不得将她拧进怀里。
他的心里酸痛不已,低缓痛苦地说了一句:“是不是很恨我?”
“没有。”她的声音有些茫然,然后,看到他神色不对,她有点发急地解释,“没有恨呀,我……。方才不应该不懂得分寸缠着您的,我做错了,是该罚的……。”
一种黯淡的无奈,夹杂着郁闷在他心中缓缓升腾蔓延,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小性子,就给他无意中的一撞,给撞没了。
但此时,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哄他,何况,都二十多年了,也不是一朝一朝一夕能改得了她的性子,随她去吧!
“那你乖乖睡,睡够了就起来让青竹备膳,想吃什么都可以。”
谢雨离心思浅,更不记仇,很快就睡了过去。
南宫醉墨出了内寝时,钟亚芙和谢老夫人尚守在外寝候着,南宫醉墨瞥了一眼青竹,叮嘱道:“这几天她若睡着,要看着,别让她的手碰到伤口。”
青竹忙躬身应下,而后,进了内寝。
出发的时辰已至,南宫醉墨冷冷之声直划过谢老夫人的耳膜,“当年,仓促带走令千金,待朕来接她时,自会有一番交待。只是她这些年,身边只有朕陪着,并不习惯与外人多处,所以,希望老夫人尽量不要打搅她的安宁,尤其是府上闲杂人等。”
南宫醉墨久居上位,既使这时虎落平阳,被兰天赐算计,但那一身与天俱来的睥睨之态,却不是谢老夫人那样的百姓敢反驳半分。
“外人”“闲杂人等”两词形容,纵是气得谢老夫人几近内伤,亦只能温婉回以一句,“草民遵旨。”
“殿下,你与离儿相熟,请多来谢府陪伴她。”南宫醉墨这一边让谢家的人不要相扰,那一边要钟亚芙多来相陪,听似互相矛盾,实则担心,他方才在谢府门前粗鲁一推,看到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怕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