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论是凶手的背影,还是那块有代表性的玉佩,对阮静幽来说都并不陌生,有着前世记忆的她,几乎一眼就认出玉佩的主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被封为景亲王的阎、廷、昊件!
死在假山后面的那个倒霉鬼大概三十多岁,名叫祝融,是大阎朝的四品官员,任职于户部,他是被人用匕首直插心脏,一击致命的!
这起命案,在偌大的皇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御书房跟几个要臣议论朝政的德祯帝,闻得此事非常震怒,他立刻下令,将相关人等全都召集到御书房详问事情发生的细则。
作为这起命案的第一目击者,阮静幽责无旁贷地被传唤到御书房接受盘问。
庄严肃穆的御书房里,除了当今天子德祯帝和几个重量级大臣之外,太子,景亲王也被召集到了这里。
阮静幽并没有隐瞒她看到的事实,她一五一十将当时的情况当着皇上及诸位大臣的面叙述了一遍。
当时她和自己的婢女离开皇太后所居住的寿安宫,途经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争执的声音。顺着争执声走近一看,她发现有人死了,凶手离开的速度非常快,她只依稀看到对方的背影,以及案发现场留下的一块翠绿色的、挂在腰间的玉佩。
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她将从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块玉佩递给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
德祯帝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就在他端详的工夫,不少大臣翘首张望,似乎想看清那块玉佩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咦,这块双鱼玉佩好生眼熟,父皇,如果儿臣没看错,这玉佩,好像是四弟经常系在腰间的那一块。龊”
第一个开口讲话的是当朝太子阎廷轩,他隔着御书案,伸着脖子张望了半晌,最后笃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这玉佩就是四弟经常戴在那一块,去年过年的时候,皇祖母送了儿臣跟四弟每人一块双龙玉佩,儿臣身上戴的这块是羊脂玉的,而四弟身上戴的那块,是祖母绿的。因为玉里有几个黑点,看着就像鱼的眼睛,儿臣当时还唏嘘了一阵,说打造这块玉的那个玉雕师巧斧神工,居然将一块天然的玉雕琢得这样完美……”
太子这番话看似在陈述一个事实,实际上却句句都在往景亲王的心窝子上捅,他摆明了要告诉众人,那个杀害祝融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阎廷昊当然不可能由着太子将这个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他上前一步,直挺挺地跪倒在御书案前:“父皇,这块玉佩的确是皇祖母在去年年底送给儿臣的,不过半个月前,儿臣无意中把它给弄丢了,至今下落不明,没想到它却出现在案发现场。”
太子冷笑一声:“四弟身份尊贵,平日里有无数明卫、暗卫守护着你的人身安全,这样也能把玉佩搞丢,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啊。”
阎廷昊瞪了太子一眼:“皇兄,人有失策,马有失蹄,就算我身边有多人守卫,谁又能保证自己随身配带的东西能够永远不丢?况且我与祝大人没有私仇,平时在朝堂上的关系处得也相当不错,我有什么理由要将一个和我无怨无仇的朝廷命官致于死地?”
“皇上,老臣也觉得景亲王所言非虚。毕竟老臣跟景亲王和祝大人同朝为官,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得出来王爷跟祝大人之间相处得还算融洽。现在祝大人死于非命,虽然现场发现了王爷随身佩戴的饰物,却并不能说明,凶手就一定会是王爷。”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拱了拱手,此人姓张,是主管刑部的尚书,在朝廷中的地位虽称不上是首屈一指,说出的话也颇有一些份量。
站在一旁没作声的阮静幽,对这位姓张的大人并不陌生。前世,她就知道阎廷昊为了上位,在朝中偷偷拉拢了不少官员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这位刑部尚书张大人,就是被阎廷昊拉拢的其中一个。
“表面上关系相处得不错,却并不代表两人之间没有私仇。”
张大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说话的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生得虎背熊腰,高大魁梧,这人一看就是个行迹于杀场的武将,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此人姓蒋,是位将军,同时也是蒋贵妃的哥哥,当朝太子的亲舅舅。
“皇上,臣并不想在背后中伤于人,不过皇太后寿宴前夕,臣确实无意中看到景亲王和祝大人在某天早朝之后,曾发生了一起争执……”
阎廷昊皱紧眉头:“蒋将军,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王和祝大人无怨无仇,就算因为一些公事发生过一些争执,也不过是同僚之间政见不合,各抒己见,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谋杀朝廷命官?”
说完,他向御案前跪爬了几步:“还请父皇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
“皇上……”
阮静幽打断阎廷昊的申怨,噗通一声跪倒在德祯帝面前:“作为这起命案的唯一目击者,臣女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那块被遗落
在案发现场的玉佩到底是不是景亲王的,臣女并不知晓,不过当时臣女看到那凶手的背影,确实跟景亲王有九分相似。”
如果说之前的争论还称得上是各持己见,那么阮静幽这番话,无疑给阎廷昊定下了谋杀的罪名。
跪在阮静幽身侧的阎廷昊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神色狰狞地向阮静幽射去两道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