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笑了一声:“关于那城北张家大公子的事情我虽然知道得不多,却多少也听人提起过一些,那位并不是一个安份的主儿,能落得丧命的下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四小姐为了自己的婚事,竟然会求到三小姐的头上,怕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如此吧。毕竟文姨娘当日因为六公子的事,差点被老爷抬了平妻。以夫人那记恨的性子,不把文姨娘及四小姐活活逼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阮静幽道:“所以春红,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可不能犯文姨娘犯过的错误,否则的话,文姨娘的昨天,说不定就是你的未来。”
春红脸色一白,双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隆起的小腹,神色凝重地发誓道:“三小姐放心吧,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都不会重蹈文姨娘的覆辙。”
阮静幽没想到自己刚踏出语华轩的大门,就被她一直避之不想去见的阮静蕊堵了个正着鲎。
“三姐姐……”
阮静蕊的表情似乎万年不变,唯唯诺诺,胆小如鼠,一副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对其心生怜惜的样子。如果是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之前,阮静幽还真是能冲着文姨娘的面子对这个没什么交情的妹妹生出一股保护欲。
可阮静蕊的动机实在是太不单纯了,表面上摆出一副和她姐妹情深的样子,实际上却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姐妹的男人。就算她是个圣母,也不可能开开心心的跟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更何况,她阮静幽和圣母这样的人物还一点关系都靠不上。
她露齿一笑,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四妹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也是来语华轩探望红姨娘的?褴”
阮静蕊扑闪着两只似乎永远保持哀怨状的大眼睛,轻声细语地道:“我是特意来见三姐姐的。”
阮静幽挑了挑眉:“莫非四妹妹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
说话间,她径自向前走着。阮静蕊急忙跟上,在她身边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讨好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三姐姐回府的时候,我不是拜托过三姐姐,希望你能去母亲那里帮妹妹我求个情,别把我许配给城北张家那位大公子么。”
阮静幽心里敲了一记响钟,故意编瞎话道:“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一直想对四妹妹说句对不起,事后我考虑了好久,觉得这件事由我出面不太方便。首先,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相处得并不太融洽,如果我去求情,搞不好母亲会为了给我难堪,执意逼你嫁过去,那样一来,可就适得其反了。另外,我现在的身份和往时也不能同日而语,毕竟是嫁了人的,时不时就往娘家跑,婆家那边肯定会对我生出看法,所以四妹妹这件事,恐怕我确实是爱莫能助了。如果四妹妹真的不想嫁过去,倒不如求求父亲,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逼进火坑里而坐势不管。”
虽然已经在春红那里提前得知了张大公子意外丧命,但当着阮静蕊的面,她还是得继续装糊涂。
结果阮静蕊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三姐姐,你今日回府,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之前不顾一切求到三姐姐面前确实是我考虑欠周了,后来见三姐姐回了王府之后一直没给我来消息,我就知道三姐姐难做,不便出手帮忙。虽然妹妹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三姐姐的。幸亏那张大公子是个不安份的人,他不甘心自己被人打断了腿,非要找仇家理论,没想到却因此丧了命,以至于阮家和张家的这门亲事也就此做罢了。”
阮静幽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这样一来,四妹妹岂不是轻松脱身了?”
阮静蕊仍旧皱着眉头:“只是暂时脱身而已,前几日母亲又叫来街口的刘媒婆,帮我物色新的婆家。我听母亲房里的喜儿说,母亲帮我挑的婆家,虽然都是家世显赫的,可……”
阮静蕊咬着嘴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状:“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嫁过去给人当妾,而且那些人多数都上了年纪,甚至比我爹的年纪还要大。三姐姐,我刚刚跳出张家大公子的这个火坑,母亲就要把我推进另一个火坑,她这是纯心想要逼死我啊。”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阮府后院的一座荷花池旁。
现在并不是荷花开放的季节,所以池片一片清静,只有几片落叶在河面上飘来荡去,显得空寂而又诡异。
也不知阮静蕊是不是说到了伤心处,突然抓住阮静幽的手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一双饱含热泪的大眼,哀求道:“我知道三姐现在很有本事,因为三姐夫现在是御林军副督统,连父亲看到三姐夫都要敬畏三分。三姐,你就念在妹妹对你苦苦哀求的份上,能不能帮妹妹想想办法?妹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每天能三餐裹腹就好,至于其他的,妹妹什么都不争,不抢,不要……”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阮静蕊没明着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阮静幽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阮静蕊这是在给自己开方子呢,她摆明立场,不争不抢不要,就是想告诉
自己,只要自己肯给她一个机会进王府大门做个妾,她一定会安份守己,日后绝对不会给自己找半点麻烦。
还真是一朵可怜的小白莲啊。
阮静幽强忍住自己把对方一巴掌挥出去的***,耐着性子道:“既然四妹妹的要求这么低,我想,就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