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幽顺手操起一颗桔子,对着金珠宝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金珠宝是个练家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左手扒拉着算盘珠,右手出于一种本能,准确无误地将那颗桔子接了个正着。他没好气地抬起眼,噘嘴道:“小姐,你想请我吃桔子可以用说的,不要用丢的,这东西虽然砸不死人,但我这脑子是肉做的,又不是沙包,真被砸个三长两短,以后谁给你卖命赚银子啊?”
阮静幽眼含薄怒地瞪他一眼:“霜霜不是外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朋友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而且霜霜会落得这样可悲的下场,还不是被你们男人给害的,如果不是顾锦清伤她负她,她何苦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金珠宝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姐,你讨厌顾锦清我举双手双脚大力支持,可你不能凭白无故将怨气发在我身上啊,我可是无辜的。”
“哼!反正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金珠宝小声辩驳:“按你的逻辑,顾锦宸也不是好东西了?鲫”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紫嫣突然伸手冲两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姐,珠宝,你们先别吵,快过来看看楼下好像有情况。”
主仆三人目前所身处的地方正是芙蓉阁的二楼,经紫嫣一提醒,阮静幽和金珠宝呼啦一下全都聚积在窗口一齐向下张望,就见鹤香楼旁边一家医馆门口,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正蹙着眉头,跟医馆一个打杂的伙计低声说着什么。
金珠宝小声道:“那丫头不是白珍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珍和白瑶是柳红霓身边最信得过的两个婢女,前几天白珍因为说错话得罪了阮静幽,在顾锦宸的命令下,被金珠宝抽了一顿嘴巴。 没想到事隔几天,柳红霓身边的另一个使唤丫头,竟然只身出了王府大门,出现在玄武大街那家名叫回春堂的医馆门口。
紫嫣道:“前些日子去咱们府上给郡主看病的大夫,不就是在回春堂坐堂的李大夫么。”
阮静幽一把揪住金珠宝的衣领子,低声命令:“你们学过功夫的人眼神和耳力都比正常人灵敏,你有没有听到那个白珍到底跟回春堂的伙计说了什么?”
金珠宝被她揪得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哭丧着脸道:“小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对人家怎么这样粗暴……”
眼看着阮静幽杀人的视线就要瞪过来,他赶紧举手投降,冲对方做个嘘的手势:“先别吵,我仔细听听……”
阮静幽和紫嫣屏着呼吸等待结果,起初,金珠宝还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思没当回事,也不知他听到了什么,竟然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阮静幽抓着他的衣襟,低声问道:“珠宝,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金珠宝道:“街上太吵,听得有些不太真切。不过,那个白珍刚刚好像说了一句,既然拿了银子,就赶紧离开京城别给大家找不痛快。”
“拿了银子?离开京城?”
阮静幽皱眉深思,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回想当日回春堂李大夫给柳红霓诊出身孕那天,白霜霜本来建议让她去帮柳红霓把脉的,可柳红霓对她表现出极不友善的姿态,她也因为心高气傲,懒得去搭理柳红霓。
之后,柳红霓就被大夫诊出怀了身孕,而没过多久,柳红霓又掉胎流产……
不管是怀孕还是流产,给柳红霓诊治的都是这位回春堂的李大夫,眼下柳红霓的婢女又神神秘秘跑到回春堂说什么拿了银子离开京城……
想到这里,阮静幽和金珠宝同时低叫一声:“柳红霓根本就没怀孕!”
这个结论把一脸不明所以状的紫嫣给吓了一跳。
“小姐,珠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静幽和金珠宝没理会紫嫣满脸的疑问,双双起身道:“回春堂那个李大夫肯定有问题,从他身上下手准没错……”
金珠宝想要狠整一个人,那个人一准儿不会得到好。
可怜回春堂的李大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却在回家的途中被人一棍子打昏,直接装进了袋子里。
当他迷迷糊糊从黑暗中睁开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到了阴曹地府。
饶是见惯生死的李大夫,也被眼前这幅场景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眼前几步远的距离。
他的双手和双脚拴着长而沉重的铁链子,然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拿着长长的钩子,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他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他根本看不清黑白双影的长相,不过,对方手中拿着的钩子,他以前曾经在地狱图的画册上看过,那是黑白无常在人死之后,专门留着钩魂魄用的。
李大夫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道:“两……两位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听其中一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李明
举,你阳寿已尽,乖乖跟咱们去阴间受审吧。”
说着,就要用钩子来钩他的脖子。
李大夫吓得腿都软了,他不断向后倒退,哆哆嗦嗦地道:“可是我今年才五十一啊,前些日子还有一个算命的老道士说我是有福之人,不说长命百岁,活个七老八十绝对没有问题,我怎么就尽了阳寿,要被钩去阴间受审了呢,这不合逻辑啊。”
听了这话,对方笑得更欢了:“没错,按生死薄上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