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根本就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若是自己这一辈子都在黑暗中度过的话,她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即便是恢复了力量,但是看不到眼前的东西,那又有什么意义?
“放心吧,你的眼睛他会治好。”鸦青就好像是一个会读心术的人般,她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他总是能够一眼就看清楚她心中在想着什么囡。
“这样就好。”璇玑点点头。“鸦青公子,你去神医谷做什么?”
“找他有事。”四个字就概括了所有,璇玑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是怎么会受伤,又是被谁伤了眼睛。
“该换药了。”鸦青却突然道,往日给她换药的时候她还是在昏迷之中,所以根本无须经过她的同意,现在璇玑是清醒着的,这句话听在她的耳畔还是有些尴尬。
“那个,你将药给我,我自己来。”她有些羞涩道。
“我说过,对你没有兴趣,脱衣。”他的嗓音之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这显然是信不过她了,璇玑发现似乎她能够做到的,鸦青绝不会多说一句话,会让她自己来。
倒不是说他会占自己便宜,但是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脱衣服,她肯定有些不好意思,“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的。”
“我也说了,脱衣。”男人霸道的口吻像及了从前那个时常喜欢要挟她的男人,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熟练得替她宽衣解带,虽然她现在看不到他是什么模样,脸色还是不可抑止的红了,她只好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就是上药么,又有什么关系鲺。
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同上一次似乎是一样的药膏,她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了,手一下握紧了男人的手,“这药你是哪里来的?”
“紫衣从前给的。”男人淡淡回道,将她的手拨到了一旁,然后专心给她上药,等到她身上的药开始凉却,他又细心给她拉好了衣衫,顺便丢给了她一件寝衣,知道她害羞,便让她自己更换。
璇玑觉得这个男人当真有些不可思议,性子冷的可怕,但是对她却是不遗余力的照顾,她能够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
自己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鸦青,你睡了么?”
“有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觉得像他这样性子的人应该是不会有着这么细腻的体贴。
“难道你要我一个男人对你见死不救?不过是路过看到你满身伤口昏迷,探了你的鼻息你还有气就顺手救了。”鸦青回道。
好像是顺理成章,刚好她也要去神医谷他就带着她上路了,可璇玑仍旧觉得他对自己也太好了一些,见他没有再说话,她便也噤声。
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她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现在也睡不着了,这几日在马车之中也是躺着,她便摸索着从床上下来。
窗棂被打开了一个小缝,有清凉的风吹来,她小心翼翼的朝着窗边走去,黑衣之中,男人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盯着窗边站着的女子。
这女人身子如此孱弱,可是在醒来之后整个人没有怨天尤人,哪怕是见她瞎了双眼她也没有抱怨过一句,她的心性究竟是有多强大。
她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看着那一片黑暗,她没有眼睛,只能够靠身体去感觉,幸好她的感官还在,能够感觉迎面吹来的风凉凉的。
身上被人披了一张薄毯,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抱歉,吵醒你了。”璇玑知道他就睡在屋中,搭在自己身上的薄毯还有着淡淡的温度,应该是方才盖在男人身上的。
“好不容易将你从死亡边缘救回来,若是再着了凉,麻烦。”男人有些抱怨的口气道,尽管是在说着抱怨的话,但是却关上了窗。
“不好意思。”璇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本来就不是喜欢给人添麻烦的那种类型,想起男人就在屋中,“你睡在哪里的?”她突然想起来,一般的客栈大多都只有一张床。
自己在床上睡了这么久,她本以为他是离开了的,不想他原来一直都在房间之中,鸦青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困,在黑夜中习惯了。”
怪不得他会叫鸦青,璇玑想到大约他是担心自己夜里有什么需要,现在自己眼睛也看不见,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吧。
心中有些暖暖的,尽管这个人话很好,但是对她一个陌生人当真是好的没话说,手指突然牵上了他的手,就如同他白日对自己所做的那般。
每一次和他相触碰,她都会想到那人,只是那人的掌心是温暖的,这个人的温度一直就很低,两人的大手几乎是一样,都有着细细的薄茧。
“怎么会不困,白天你都顾着来照顾我了,我白天睡够了,晚上也睡不着,你先在床上睡一会吧。”她将他拉到了床前。
男人静默着没有说话,然后将她的身子往床上一拉,两人的身子一起躺
在了床上,脑袋撞在了好像一堵墙上面,但是两人的身子已经分开。
“我不会碰你,你放心。”男人在她耳畔道,然后她感觉他替她脱了鞋子,给她盖好了被子,而他就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她可以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声,除了呼吸之外,一切都安静的可怕,他好似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他一直都在刻意同她保持着距离。
璇玑将自己身上的薄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