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年哥儿就醒来了,心里藏着事儿,在床上翻滚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会儿立马又醒来了。
有些懵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慢腾腾的开始穿衣洗漱,瞅着是不急不缓,但是只有年哥儿自己知道有多心焦。
“呀,咋这么早就起来了?”
因着卤面摊子的原因,习惯早起的谢大郎夫妇从厨房一出来就正好瞧见年哥儿一身穿戴整齐的从屋子里出来,赵氏不由讶异的问道。
年哥儿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笑道
“睡不着了,昨儿睡得早。”
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赵氏也知道年哥儿心里藏了事儿,便招了招手
“这里热着水,先洗漱罢。”
说着转身进屋拿了个干净的木盆,在灶前揭开盖子,一股白烟冲了出来,白烟散去便是热腾腾的水,拿着葫芦瓢舀了些,又兑了冷水。立马就要给年哥儿搬过去。年哥儿忙推却了
“大伯娘,放着罢,我自个儿来。待会儿我爹知道还不得揍我。”
说着忙接过赵氏手里的木盆。
年哥儿本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听到年哥儿这么说也没有多说,只说到
“洗漱完了要没事儿把月亮门那里的木门打开,前段时间你林婶儿一直说要来看看你,又怕吵到你,今儿放榜,她指定要过来瞅瞅热闹。”
年哥儿没了之前的忐忑,听到林氏要来瞅瞅也没觉得不好。就算落了榜,如赵氏说的,输了那也是坦荡荡的。
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放榜是大约辰时开始,若是上榜人数要多的话,这榜能放到下午才算完。
圆姐儿和康哥儿完全是因为院子里吵闹的声音给震醒,迷迷糊糊的自个儿穿好衣服出门就听着林氏大嗓门儿的说道
“诶呦,那案首都三十多了该,孙儿指不定都能和康哥儿一般大了。也不知道考几年了。真要当上状元,可都得告老还乡的年纪了”
其实考了几十年才考上,当上官儿的大有人在,更有六十多还尚在朝堂官居要位的,林氏不过说出来使得气氛莫要一直都那么紧张。
今天赵氏出摊儿了,其他人包括谢大郎和林氏念哥儿都齐齐在府里听着外头的喜报。
院考为一次大考,官府皆有专门的报喜人,只待一旦放榜就给中榜学子报喜。
这一天的宁阳县格外的热闹,或喜或悲。
圆姐儿迷迷糊糊的跑到人堆里
“开始放榜了?”
大家会儿这才把目光放到圆姐儿这里,家里长辈都看着年哥儿的喜报,这会儿都又紧张有兴奋。
倒是润哥儿,见圆姐儿衣服穿得松垮,汲着谢,袜子也没有穿,顿时眉头紧皱
“起来多久了?”
说着,大步上前,一把将圆姐儿抱起来往屋里走。嘴里问道
“康哥儿起来了么?”
圆姐儿摇了摇头,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
“二哥赖床来着。”
身后一直跟着林氏的念哥儿瞅见着场面顿时大受刺激拉着林氏道
“娘,你也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也给穿衣服。”
林氏一听,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气的伸手给了念哥儿两巴掌
“瞎胡咧咧个啥!多大的人儿了,还净说胡话!”
多子多孙总是长辈愿意看到的,杜氏笑道
“念哥儿说的也不错啊,瞅着也还年轻着,指不定还能给念哥儿添个弟弟呢。”
“诶呦,可别臊我了,这个年纪还怀着,可要叫人给笑话了去。”
“哪是什么笑话,羡慕才是。”
一番话,大家会儿都松懈下来。
谢府院门大开,是不是有报喜人大声报着名字与排位飞奔而过......却迟迟没见人进谢府。
这边堂厅,大人们什么活儿都放了下来,围在一起等着。
那边圆姐儿被润哥儿抱进屋里,就见着原本平摊着的被子鼓起一个包。
还没下地,圆姐儿把脚上的鞋子一抖,鞋子落地。
润哥儿脚步一顿,而后将人放在床沿上,圆姐儿冲着那个小鼓包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隔着厚厚的被子,圆姐儿虽然下了力,但是被子里的鼓包只是挪了挪,没一会儿就又不动了。
圆姐儿笑嘻嘻的指着包子康哥儿道
“醒了,躲着不肯起呢。”
润哥儿直接上前把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康哥儿被打扰一脸的不爽,鼓着腮帮子,嘟着嘴,皱着眉,两只又胖又短的小手一盘,瞪着润哥儿,一脸:我很不爽,还不道歉的摸样。
喜煞了人。
哪只润哥儿压根看都不看康哥儿只淡淡的说道
“给你一碗茶时间,自己去把衣服拿过来。”
说着,润哥儿看了看放在床尾的衣服,伸手把圆姐儿扯过来,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然后又一件件妥妥帖帖的穿好,这才把人往床沿上一放,两条小短腿悬在空中晃啊~~~荡啊~~~
润哥儿弯腰把方才圆姐儿蹬掉的鞋子拿好,一手握着比巴掌大一些鞋子,一手抓着圆姐儿的叫,熟练的给穿好。
将圆姐儿抱下床,就见着康哥儿又委屈又不甘心撅着嘴,身边俨然是方才乖乖拿过来的衣服。
润哥儿继续不搭理康哥儿一脸:你没看见我不高兴么?还不来哄我的摸样。
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给床上,最后套上鞋子,领着两人玩厨房去洗漱,吃早食。
等都忙完了,俩小家伙儿一手一个番薯拿在手中啃着,看着大人们似乎还在望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