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灿所言,在场所有人疑惑的望着叶辉,他们茫然的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事儿,市长竟然卖那么大关子。任凭他们猜测,也猜不到是因为瑞星集团,在蓝星化工厂搞学校的事儿。
更多人的关注点在叶辉身上,他们认为从叶辉职业身上,就能猜个**不离十。一个人民教师,首先反应的是薪酬的问题。或者是教师资格证等问题。往大了说就是劳动纠纷,往小了说,这就是一起个人事件。
市长、副市长因为一个老师共同出现在会议室,岂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叶老师,把你反映的情况再说一遍。”
叶辉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苏老头又把球踢了过来。丫的这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保护上访者**吗?把自己弄进办公室也就算了,还让自己再反映一遍。
生怕这群人不知道谁把他们乌纱帽摘掉的是嘛?扯淡,早知道苏老头这么多套路,就不用那么麻烦,自己就解决了。叶辉一头黑线,真是日了狗了,认识他这么腹黑的老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叶辉知道苏灿的想法,无非就是快退休了,想少得罪几个人。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关于瑞星集团董事长迟瑞轩,在蓝星化工厂基地上建教学楼,宿舍楼的事儿?”
叶辉眸子突然锐利了许多,若不是这其中有人给他开许可证明,迟瑞轩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蓝星化工厂动工。为了几个臭钱,连为什么当官都忘了。得亏这帮人是从党校出来的科班,利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一点不假!
为了蝇头小利,牺牲学生作为代价,放在古时候,这种人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会议室里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恐惧,静的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死亡般的沉寂持续了几秒,“各位领导,瑞星集团的所作所为,你们该不会一点不知情吧?还是已经收了好处,出了事你们帮他顶着?!”
叶辉深邃幽暗的眸子迸出一道寒光,扫了眼会议室所坐的各位领导,今天若是没个人说句负责任的话,这个官就不要当了。不出事的时候大把花钱,大口喝酒吃肉玩妹子。出了事选择逃避,甚至是自杀,已经成了当今官场的一股妖风。
就像半年前发生的煤矿事故,还没调查清楚,负责人便自杀了。
死亡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不敢正视问题,不勇于承担责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毕竟学生还没有入驻。因环境和空气污染导致身体垮掉的几个工人,也正在医院接受妥善的治疗。这场事故,算是提前被扼杀在摇篮中了。但是这不代表不问责,也不能成为官差吸金的理由。
自古以来,当官为民,清正廉洁八个字就刻在官差压抑脑门上面。公堂之上,总会看见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现如今领导人的办公室里,又有几个在房里写上了八字忠言?
当官图财,已经深深的刻在许多人的脑袋里,虽然这么说非常苛刻,但这就是现实和事实。
叶辉呵呵笑了笑,“恐怕你们顶不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瑞星集团董事长想在宏博中学那块地建cbd商务中心,但是由于邵老先生不卖地,才引发了一系列的绑架,威胁,甚至是收买股东,逼迫学生退学的事故。毫不隐瞒的告诉各位,我正是宏博中学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想看着我的孩子,没有未来,更不想看见他们年少的身影,因为人为的事故,躺在医院。你们都是有孩子,有家人的长辈,如果让你们的孩子住进核辐射区,住在化工污染严重的教学区,整日待在地基为淤泥,摇摇欲坠的危楼里上课,你们愿意吗?!”
会议室里回荡着叶辉铿锵有力的声音。
二十几个人低头不语,甚至连抬头看一眼叶辉的勇气,他们都没有。
苏灿眉宇间一头黑线,脸色黯然。这是迄今为止,他听到过最“刺激”的打脸的话。没有几个人敢说出自己心底的声音,他们有很多顾虑,怕被报复,怕上级不作为。
而叶辉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会议室内所有脸上。平时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偶尔尝尝被人打脸的滋味,提醒自己当官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种机会很难得!
“我不知道瑞星集团所承建的教学楼会不会通过各位领导,各个部门的验收。但是我知道,教学楼已经落地,而且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地步。我只是想问问各位,到底是谁批准了瑞星集团此项地产项目?环保部门到底知不知道蓝星化工厂严重的污染问题?教育部门是否知道瑞星建学校的事儿?
劳动部门是否知道瑞星的农民工因为污染导致肺部感染,最后被瑞星集团一句意外死亡一笔带过?这些责任,到底谁来承担?是你刘志峰,还是他苏灿?”
叶辉喘了口粗气,终于,把责任推到苏老头身上了。谁让丫的刚刚把责任踢皮球一样,踢过来踢过去。
苏灿先是一愣,“叶辉说的没错,这件事我有责任。我所在的辖区内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一无所知。我会做自我检讨,并向纪检组报告。在化工厂上建学校,到底是谁的主意?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辆叶氏集团旅行公司的大巴车开进市政大楼,司机给叶辉发了条短信。
吹着空调,坐在真皮座椅上谈民情,请愿,都是扯淡。
真正应该让这些人到现场去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