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悟尘虽然胖墩墩的,可动作却是轻快敏捷,像一只鸟一样在密林里疾飞穿行,秦烈和蓝婉卿用尽全力追赶才没被落下。
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三人在密林深处闪转腾挪,不断变换着位置,后来秦烈与蓝婉卿被绕得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南北,他们也不再记路,因为已无法记住的了,只是奋力地紧跟着悟尘。
悟尘好像极其熟悉这路径,他笑嘻嘻地在前面飞奔,却能巧妙地避开某些超级的栖息地,也没遇见有王府的追兵。
一连翻越了十几座险峻的大山,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悟尘在飞奔到一个清幽的山谷停了下来。
这里长有奇异的树,高耸入云霄,古树上缠绕着抱大的青藤,还真应了那句话,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地面上全是厚厚的枯叶,像是铺了一层极厚的地毯,踏在上面,舒适而绵软,山谷深处有一座座简陋的茅屋,隐约可见,只是这茅屋好像时日已久,已经是败圮,好像是上百年没人涉足这里。
在进入山谷后,秦烈第一眼便向那偏僻的角落望去,只见那里杂草丛生,有好些石雕乱七八糟地随意堆放着,有双翅猎豹张嘴咆哮,有三头猛犸四面环顾,有三瞳灵猱攀爬向上,有轻盈的仙鹳衔玉振翮,一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不过,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它们都变得残破不堪,有折翅的,有断腿的,还有没有脑袋的,都被野草淹没,有些还深陷泥土之中。
真让人想象不出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因为雕刻这些雕像的汉白玉这一带都没有的,可见它们出现在这里,也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不知它们是否来自远古时代,那时这里是否有过无比的辉煌。
秦烈的目光一落在这些雕像上,便深深地被吸引住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以及伤情意绪从内心深处产生出来,好像一直在外的旅人,在经历长途跋涉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真是无法说出这奇特的感觉,可它却总是让秦烈出神,身不由己地朝着它们走去。
“秦烈……”蓝婉卿见秦烈不大对劲,便想喊住他,结果她刚喊出秦烈的名字,就被悟尘给阻止了。
“施主,不用惊扰他,这是他的机缘,他是属于这里的。”
“这都是你有意这么做的,是不是?”
“非也!其实是他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随着说话声传来,一个身着麻衣的白眉老者再现在他们面前,这老者除了那白眉看起来有些不一般外,其他都很寻常,就像邻家阿爷,让人从心里产生出亲切感来。
“师父。”胖和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蓝婉卿的心不由得一颤,以惊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老者,她可是在进入这山谷时,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然而这位白眉老者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丝毫没察觉到,同时还让她吃惊不已的是,她没能觉察到这位白眉老者有丝毫的灵力波动,与普通老者无异。
师父?这白眉老者居然是这位胖和尚的师父,这么说,他应是凡尘阁的某位大能了。
白眉老者朝秦烈走过去的背影看了看,眼眸里带着平静的神色,但也流露出一丝伤情迷茫,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缘者,命也!命者,缘也!命里有缘便是缘,缘里有命便是命,善哉善哉!”
“师父,师叔祖已经圆寂了!”胖和尚眼眸里闪过一丝悲伤的眼神。
白眉老者幽幽地说道:“不用伤悲,他留下了佛心。”
“你们认识秦烈?”蓝婉卿有些发懵,她觉得这两个和尚故弄玄虚的背后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我们是受他的引导,特地来做该做的事,女施主不必在意,等他结下这份善缘,我们便会离开,缘灭缘生,实乃天定,非人力所以及。”
秦烈走进了石雕群,他蹲下身子,用指尖在一个个败圯的石雕上轻轻地划过,好像生怕伤着了这石雕似的,他的内心里有波纹渐渐地显露出来,随后在丹田气海显现出一道道金色纹路,向着全身的经脉骨骸蔓延,就在这时,一道佛印在眉心清晰浮现出来,发出一道道佛光。
“这是怎么回事?”蓝婉卿看见眼前这一幕,惊讶极了,秦烈的身体好像是透明的,她能分明看见他体内的金色纹路,慢慢地蔓延,慢慢地清晰,像受到某种召唤似的往眉心攀爬而去。
而在他古铜色的后背上,金色纹路蔓延成一个佛陀盘膝悟禅的图像,显示出庄重而肃穆的气氛。
“师叔祖!”胖和尚呼喊了一声,微微颤动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朦胧的图像,双眼有着短暂的出神,随即双手合十,深深地鞠躬,神情极其虔诚。
“涅度师叔,十年未见……”老和尚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把内心复杂的情感遮蔽住。
秦烈对自身变化却是浑然不觉,自然也不知自己身上有金色的光芒,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玄幻的世界里,脚步并未停下,仍然向石雕群深处走去,而那些石雕在他的指尖划过之后,先是破碎,然后化作了灰尘,悄无声息地化为了乌有,最后只剩下最远处的两个石雕。
一头是张嘴咆哮的双翅猎豹,一只是翩翩起舞的残破的栗鸢。
秦烈走到这两座石雕前,出了好一会儿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稽首礼,随后盘膝坐在石雕前,就在这时候,石雕忽然爆发出两道闪闪金光,炫目华美,比阳光还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