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花如月走出内室,外面有脚步声急促传进来。
“是裴彦卿。”花如月身后,锦音低声道。
“嗯,你先下去吧,这两件事我须好好想想。”果不其然,花如月退了锦音的下一秒,裴彦卿便着一袭湛蓝长袍,呼啸冲了进来。
“花如月,你快管管萧子祁那个不要脸的吧!他要拆我房子啊!”看着裴彦卿气喘吁吁的样子,花如月悠缓踱步走向桌边,倒了杯茶递过去。
“有这样的事?”花如月挑了挑眉梢。
“他找我借三百万两,我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说他不要我命,要我房子!我说不给,他当下找‘雁魂’群殴我!丫头,这事儿你得给我出头!”裴彦卿坐过来,一脸严肃的看向花如月。
“嗯,那你想让我怎么出头?”花如月说完话,低头,呷了口茶。
“要不你借他三百万两得了,也省得他到处丢人现眼,整的就跟瑞王府要过不下去了一样。”裴彦卿似试探的开了腔。
“可要是把钱借给他,这瑞王府可就真的过不下去了。”花如月犯难道。
“不能够啊,你不还有三百万……”看着花如月一点点的抬起头,眼里的光熠熠生辉,裴彦卿在心里狂抽自己两下,嘴太快了。
“告诉萧子祁,钱不是不可以借,只要他肯把济州的地契交出来。”花如月严肃撩下茶杯,声音清泠道。
“你是说他的封地?你要它有什么用啊!”好吧,裴彦卿承认,萧子祁没要他房子,还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十万两作酬金。
“神女宫缺个总坛,本小姐觉得那块地方风水不错。”花如月认真开口。
没再质疑,裴彦卿一溜烟儿的跑开了,身为神女宫的副宫主,主管财政大权,在面临神女宫马上就要因为资金问题而面临退出江湖的风险时,裴彦卿觉得这事儿于他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儿。
事实上,裴彦卿也不是真的有多在乎神女宫,主要是当初创建神女宫时他是投了银子的,如果神女宫覆灭,他那些银子铁定是收不回来了。
而对于裴彦卿分分钟被花如月洗脑,倒戈回来谋自己祖产这件事,萧子祁耿耿于怀,兄弟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钱才不会背叛他。
之所以有这样的抱怨,是因为萧子祁别无他法,只能交出地契换取三百万两解南域燃眉之急。
距离媚娘他们离开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不管是朝廷还是市井,似乎对这位大齐赫赫有名的梁王千岁的消失毫无反应。 [道,这必是金銮殿上那位的手笔,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经不起人们说三道四。
她只是感慨世态炎凉,不管是当初的自己,还是现在的梁王千岁,在世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只是茶余饭后说说笑笑的谈资?
人心冷暖不过如此,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再入皇宫,迈进九华殿,花如月深深感受到自己那位好妹妹的风光早已不在,酸臭的味道充鼻而来,花如月不由的捂住鼻息。
殿中,花柔依正抓着盘子里的残羹剩饭,大口大口吃着,丝毫不觉得这东西若在以前,连花府那几条恶犬都瞧不上。
“妹妹这般境遇,让人始料未及。”不须要同情,当初俊儿坠楼,她身惨死的时候,花柔依必是在大笑。
“你满意了。”恶狠狠的几个字已经算是花柔依情绪上的起伏,看着花柔依仍不停朝嘴里塞饭,花如月感慨经历这番痛彻,花柔依终于长脑子了。
大吼大叫的有什么用,真正的恨,只会在心里澎湃成恨海,用血才能填平。
“没有满不满意,你我走到今日,谁都回不了头,也谁都没想过回头。”看到花柔依眼底嗜血的杀意,花如月如在照镜。
“你是来杀我的?”花柔依狠噎了塞在嘴里的剩饭,站起身子,警觉看向花如月。
“我怎么可能会在宫里行凶,不过是来看看你。花柔依,你可后悔过当初那样对大姐?”花如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后不后悔的,又有什么意义?
“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花晴萱要是不死,本宫这辈子也做不上皇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因为我现在下场凄惨我就该悔不当初?错!我现在下场这样惨都是你害的!跟花晴萱有毛关系!花如月,你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滚!”花柔依猛的抬手指着殿门,恨声下了逐客令。
果然是她想多了,还以为处于低谷的人比较会容易反思已过,事实证明,花柔依无药可救。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认知反倒让花如月松了口气,无法想象,如果花柔依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忏悔,她会不会心软,现在看,她没有验证的机会了。
离开九华殿,花如月很不如愿的碰到了孙清瑜。
“瑞王妃来宫里怎不叫下人支会一声,幸而清瑜有心,不然可是要错过与如月你见面的机会了……还是,如月你本就不想见本宫?”御花园的凉亭里,孙清瑜悠闲坐在石凳上,由着身后的彩玉打扇。
如果不是走进凉亭,花如月倒难发现彩玉旁边放着的几盆冰块,到底不是当年的孙贵妃了,奢侈了呵。
“明知不想见还在这儿等,皇贵妃你有些不知趣了呢。”花如月一身悠闲走进凉亭,洒脱而坐。
“你大胆!”听出花如月的不敬之语,彩玉登时怒喝。
“大胆?这凉亭里坐着的,可不只有如月一个人大胆。”花如月咬清字音,声音平静,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