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口,也没想着让谁坐下,甚至没看一眼,花如月摇着步子走到床前,伸手撩下轻丝幔帐,准备就寝。
“南域的事,本王想听你解释!”肚子里本就有火,眼下又见花如月如此冷淡,萧子祁语气不免加重了语气。
“解释什么?”花如月漠然转身,美眸静如平波,透着清冷。
“冯震南来了消息,说是你的主意,你跟阎王墓的墓主怎么认识的?让他占领南域,还不让冯震南反抗是你的主意?你怎么敢轻易相信那个贼匪头子!你知道他为人有多卑劣!倘若南域大军有事,你……”提到阎王墓主的时候,萧子祁眼睛泛起血丝。
“我负全责。”花如月冷静打断萧子祁的质疑。
“你负得起!”萧子祁怒声反驳时却见花如月微微一笑。
“是了,王爷连大姐都怀疑,又怎么可能相信如月?那是怎样?签字画押,还是生死状?倘若南域大军有万一,如月赔你三十万大军,包括这条命,如何?”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些冰冷,花如月知道怨不得萧子祁,南域的事他只告诉过自己,花柔依没道理知道。
可是,不许我怨,还不许我哀吗?
“本王与晴萱的事扯不到你身上,花如月,我们……”
“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目标一致,所以我们走到一起,如果王爷觉得我这个盟友不值得信任,如月也可以让阎王墓的墓主从南域撤出来!介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管王爷会不会再为大姐报仇,又或者接下来的每一步王爷只为自己走,都与如月没有关系!”
花如月无力挥手,她不想再跟萧子祁争执,太伤感情。
见花如月背过身去,萧子祁喉结滚动两下,“本王没在乎过江山,为什么你们都不信。”
房门砰的关紧,花如月颓然坐在椅子上,不是我不信,是你不相信,我有多信!
临近子夜,御房灯火依旧通明,百里修文一身白衣站在案前,谦而不卑的朝着身前的帝王,拱了拱手。
“果然是平阳侯一脉的人,气宇非凡。”龙案后面,萧晟宇赞许点头。得了主子示意,周公公随后将手里的简捧到百里修文面前。
“这是未来三日的命题,朕相信以你的才华,定不会叫朕失望。明日朕与皇后会亲临红馆,加上舞千蝶,三人评审,得二者为胜,你放心,只要你的水准不是太失常,此番才子大会的擂主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由着萧晟宇在龙案后面侃侃而谈,百里修文只默默看着手中的命题。
待御房安静下来,百里修文方才开口,“皇上答应会重兴平阳侯府的话,可算数?”
“只要你能夺擂。”萧晟宇信誓旦旦。
“谢主隆恩。”百里修文将命题收在怀里,拱手告退。
素来淡泊名利的百里修文从未想过争取这份荣耀,可是因为平阳侯府的落寞,出嫁的嫡姐在同是侯府的婆家倍受欺辱,就在他接到圣旨之前,嫡姐甚至被降妻为妾!
身为平阳侯的主人,他再不能肆意而为,至少,他要为嫡姐争回尊严!
就算如此,百里修文骨子里还是有着文人的清高,自皇宫回来,百里修文便将怀里的命题张贴在了红馆门口。
俗语说的好,众人皆知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不管门口突然出现的命题是不是真的,假胜于无,所有才子权当是练手,各自有了相应的准备。
第二日,随着萧晟宇跟花柔依乘龙撵到达红馆,才子大会正式开始。
三楼看台上,萧晟宇端坐主位,花柔依与舞千蝶落座左右两侧。
没有比较分不出美丑,就算花柔依将世间最好的胭脂涂抹在脸上,也掩盖不住她皮肤的粗糙和额角的皱纹,那张脸,好似烈日炎炎下的树叶,已经开始打卷儿了,反观另一侧的舞千蝶,水灵的跟花开正艳的牡丹,如此鲜明的反差,令无数才子嗟叹,身为一国之君,萧晟宇的品味令人堪忧。
第一轮比试开始,作画!
而作为红馆的东家之一,花如月自是安排了最有利的位置给自己,既不被外面那些人看到,又足以将整个红馆里,每一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作为红馆的另一个东家,殷寒笙死活都要赖在花如月身边儿,不时对着楼下的才子们指指点点。
“你猜那些才子们会画什么东西?”殷寒笙美成魔的俊脸凑过来,瓜子皮磕了满地。
“三十位才子,半数以上会画美人图。”花如月掸了掸从殷寒笙指缝里滑到她身上的瓜子皮,笃定开口。既然知道才子大会的真正目的,自然该投其所好。
“画舞千蝶?其实她不如你好看。”花如月正欣慰时,殷寒笙复又来了一句,“千万别怀疑,我说的是实话。”
花如月唇角一抽。
比试开始,众才子尽情泼墨,果依花如月所料,至少半数才子的视线聚焦在舞千蝶身上,画板上的轮廓渐渐清晰。
相比殷寒笙的眼花缭乱,花如月的视线只专注在三个人身上,一个是萧子祁,就算说过狠话,就算愿意成全,可付出的感情,便似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缕缕如线,岂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一个是萧晟宇,关于这点,完全不需要解释。
最后一个便是花柔依,花如月总觉得跟上一次见面相比,花柔依是有变化的,可具体什么变化她又说不上来,而对于花柔依突然得宠,甚至更宠的原因,花如月从未停止过猜测。
不经意的,花如月的视线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