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破败的旧宅
当赵泽成一身儒袍走进正厅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宛如幽冥现身,冷目而视。
“镇北侯的‘魑魅’,泽成领教了。”赵泽成声音虚弱,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音落时,一声蜂鸣,黑衣人尽数隐遁。
脚步声渐近,黑暗中走来一人,赵泽成蓦的回头看向厅门,月光下,女子一身鹅黄纱裙,外披霓裳羽衣,裙摆逶迤拖地。
三千月光丝,一张美人脸,细眉,弯眼,如瓷肌肤,鼻小而挺,唇润而丰,女子不及倾城,却妖娆妩媚,走起路来的样子,便似一条水蛇站起来,朝你游移。
‘啪啪啪—’双掌合十,女子拍掌的时候,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甚是好听。
“泽成哥哥好眼力,木珠佩服。”阴柔的声音娇弱中带着甜腻,人未近身,香已怡人,很浓的胭脂味儿扑面而来,令赵泽成本能皱眉。
秦木珠,镇北侯次女,庶出。
因是练武奇才,故被镇北侯秦重破格提升,执掌‘魑魅’。
“解药。”三枚冷针均有寒毒,赵泽成能支撑着走到这里,功力可见一斑!
“不急,泽成哥哥坐下。”温香软玉的身子摩贴着赵泽成的身体,细滑手腕勾住他的肘臂,秦木珠拉着赵泽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而自己,则形骸放荡的坐在了赵泽成的腿上,丝毫没有娇羞之态。
“不打算给本世子解药吗?”或许在别的男人看来,秦木珠是不折不扣的尤物,拥花一夜,死也逍遥!
可在赵泽成眼里,除了反感,便是恶心!
对,就是恶心,那股浓浓的脂粉味儿,熏的他头昏脑涨,几欲作呕。
“给,当然得给。不止解药,便是镇北侯那块‘玄’字令牌,也在木珠手里呢。”秦木珠白瓷藕臂从赵泽成后颈穿过去,落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的从赵泽成的侧脸,划到下颚,涂抹着丹蔻色的指尖,慢慢的,朝下探去。
“那要如何给?”赵泽成忽的攥住秦木珠欲侵入他衣襟的手指,冷声质问。
“也不知道大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嫁给你这样的如意郎君,为了给大姐报仇,泽成哥哥你连赵伯父都可以出卖……”感觉到手指被攥的有些疼,秦木珠娇柔一浅笑,“泽成哥哥急什么,父亲说了,只要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那么‘玄’字令牌便是你的了。”
“什么条件?”赵泽成目色深幽,手下力道渐缓。
“第一条,赵斯居然敢杀了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他势必要付出代价,父亲说了,赵斯的命他不稀罕,但他要看到赵斯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生不如死!第二条,虽然这件事原则上跟百里修琴没什么关系,但是大姐生前跟父亲说过,她最讨厌百里修琴了,所以这第二条,便是百里修琴的命。至于第三条么……便是娶木珠为妻,再结两家秦晋之好。”
润泽的樱唇俯贴过去,秦木珠肆无忌惮的在赵泽成腿上磨蹭,“木珠不是拘礼小节的人,今晚便洞房也没什么不可以……”
唇瓣相触的顺间,赵泽成几乎嫌恶的推开秦木珠。
“如果本世子不答应呢?”赵泽成冷然起身,目色渐冷。
“不答应哪条?第一条?第二条还是第三条?前两条泽成哥哥若是不答应,‘魑魅’自会代劳,至于第三条,不答应也没什么,不过是跟‘玄’字令牌失之交臂罢了。”秦木珠扯了扯滑到背脊的羽衣,转回身,阴柔开口。
“这么说本世子没有别的选择了?”赵泽成回眸,冷漠开口。
“唯一的选择,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寒毒的解药,只是这一个月的。”秦木珠握着一粒黑色药丸走到赵泽成身边,搁下解药的时候,指尖在赵泽成的掌心,旋了个圈儿,尽显挑逗之能。
服下解药,赵泽成暗自运气,体内寒意骤散,身体顿时轻松不少。
“百里修琴……”有指尖触及薄唇,赵泽成话未说完便被秦木珠截断。
“泽成哥哥既是答应这三个条件,那么不久的将来,你便是木珠的夫君,木珠对于夫君的要求只有一样,忠诚。所以杀百里修琴这件事,木珠希望泽成哥哥可以亲自动手。”
指尖离开薄唇,赵泽成却未开口。
“当然,如果泽成哥哥舍不得,木珠也不强求,便像今天一样,如果不是泽成哥哥挡下那三枚冷针,百里修琴必要死在‘魑魅’手里。”
赵泽成知道,能驾驭‘魑魅’的人物,定是狠角色,眼前这个女人完全配得起蛇蝎二字,今日如果不是殷寒笙反应及时,不是自己纵身挡住暗器,修琴逃不过此劫,“不劳秦二小姐。”
“呵,叫我木珠好了。”秦木珠忽的贴到赵泽成身边,伸出玉白柔荑覆在赵泽成脸上,“泽成哥哥忘了,我们很快就是夫妻了!”
为了不让赵斯心中起疑,秦木珠表示暂时不会现身,且等尘埃落定,她要以镇南侯夫人的身份,嫁过去!
自然,在赵泽成离开之前,秦木珠亦将寒路放了回去,如果说杀百里修琴是遵照父意,那么顺带虏走寒路,便是要提醒赵泽成‘魑魅’的威力。
回到镇南侯府,已过子夜,看着仍旧亮灯的房,赵泽成迟疑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房门开启,里面的赵斯忽的抬头,黑目混浊,眼白充血,头发稍有凌乱,桌案地上滚满了褶皱的纸团。
“成儿你来的正好,快来给为父瞧瞧!他们几个什么关系!”赵斯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