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对面,青芙悠缓抬头,清冷眸子仿佛漆黑夜里那浩瀚无际的深海,其间翻滚着滔天怒浪,一道道寒芒自里面迸射出来,惊的花柔依身子一歪,险些滑到地上。
明明知道不是,可在看到青芙眼中森寒的时候,花柔依还是不自禁的把她当成了花晴萱。
“青芙拜见皇后娘娘。”敛眸,起身,稍稍欠了欠身子,没给花柔依为难她的机会,青芙复又回坐在自己的位置,淡然开口。
“你最好给本宫一个理由,否则……”花柔依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冷声斥责。
“否则如何?皇后娘娘别忘了,青芙是蜀国使者,就算犯了大忌,也该遣返回蜀国,交由帝君处置。”青芙脸上毫无惧意,字字句句透着疏离。
“是么!”花柔依冷笑,美眸渐生寒意,她来,本就不是追责的。
眼见十几个侍卫持剑围住凉亭,青芙脸色微变。
“你们听着,蜀国使者青芙突然性情大变欲行刺本宫,杀无赦!”自青芙出现的那一刻,花柔依便将她视为必除的劲敌,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单单是那副长相就足以让她死一万次。
如果不是萧晟宇逼的急,她或许不会这么快就要了青芙的命,然萧晟宇一次又一次以利用这个女人为借口要接她入宫,花柔依便不得不防了。
当初蒋里说的明白,摄心术不是永久的,随着萧晟宇意志力的动摇又或者外力刺激的作用,摄心术会有实效的可能。
而她花柔依,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想清楚了,在瑞王府杀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青芙没想到花柔依杀心如此重,冷厉提醒。
“哈!你以为本宫会怕萧子祁?局势未清之前,本宫还是皇后,而他,不过是个王爷!本宫便是杀了你,他能冲到皇宫杀了本宫不成!再者,你真以为自己是那个人么?萧子祁凭什么替你出头!”花柔依音落时猛的挥手。
就在侍卫们动手之际,拱门处忽然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来啦,从文未曾远迎,真是该死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谢从文躺在担架上,被四个下人抬着走了过来。
花柔依眸下微沉,扫过一众侍卫。
“你们快扶我起来,我要给皇后娘娘请安!”谢从文抬手揪住一个下人的脖子,身子顺势起来,旁边三人急忙上前搀扶,生怕闪了这位公子哥儿的腰。
“你是?”花柔依眯起眼,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刚刚她有听得此人自称从文,扮猪吃老虎?
“在下永西谢从文,叩见皇后娘娘。”谢从文想要弯腰,奈何有伤在身,稍稍点头就已经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花柔依挑眉,语气里少了对青芙时的狠戾。
“回皇后娘娘,在下与瑞王爷比武,小输而致,小输……”谢从文刻意咬重字音,恭敬笑道。
花柔依却不以为然,小输尚且生活不能自理,大输会是怎样!
“本宫是在问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花柔依对谢从文的动机起了怀疑。
“不突然啊!不突然,从文是听到皇后娘娘来的消息,特别让他们把我抬过来给皇后娘请安的,能一睹皇后娘娘芳颜,从文三生不幸……有幸有幸啊!”谢从文脸上的笑堆成一朵花,但见花柔依眼中质疑,不由的看向青芙,“还有就是来找青芙姑娘,这个时辰了,青芙姑娘怎的没到从文房里给我换药啊?”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漠视的青芙扭头看向谢从文,“正要去。”
“哦,那是从文误会了,我还以为昨天……”
“昨天的事不要再提了。”青芙神情冰冷,尔后看向花柔依,“皇后娘要没有别的事,青芙告退。”
未及花柔依张嘴,青芙已然走下台阶,过去换了下人,亲自扶在谢从文身边。
“腰疼的厉害啊,皇后娘娘,那从文就不久陪了,来日方长,下次从文必将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过来迎您。”谢从文恭敬朝花柔依点了点头,便又被人扶躺回担架上。
眼见青芙跟着谢从文离开后院,花柔依眸色渐寒,若不是萧晟宇说谢从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今日断不会手下留情。
无功而返,花柔依暴戾离开瑞王府。
外面传来花柔依已走的消息,一直坐在桌边的青芙站起身,“多谢侯爷解围。”
“就这么走了?不给我换药啦?”经刚刚那么一折腾,谢从文五脏六腑都跟移了位似的,于是那脸上的表情,便显得楚楚可怜了。
“青芙以为侯爷刚刚说的只是借口。”青芙犹豫道。
“刚才是借口,可现在不是呀,青芙姑娘,烦劳您受累,能不能给换下?”谢从文似乞求般眨了眨眼,在痛苦中卖萌。
影子是什么,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寄生体,当了十年的影子,青芙自认能将情绪和感情控制的很好,然在看到谢从文那张苦瓜脸后,她还是妥协了。
轻手将谢从文的衣服掀上去,慢慢拆开缠在他后腰上的白纱,果然,后腰中间位置有一块凸起,应该是之前被接好的骨头错了位。
“忍着点儿疼。”青芙掌心贴下来,在谢从文应声的时候猛的用力。
只听‘咔吧’一声,谢从文‘嗷’一声大叫,惊的青芙忽的松手,“你没事吧?”
“没事……没想到你还会接骨?”其实也没有那么疼,谢从文只是在渲染气氛。
“嗯,父亲是山野大夫,自小学了些……”青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