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祁真是喝多了,舌头都有些打卷儿,说出来的话乱乱的听不清楚。
“我信你。”花如月一直都信,确切说自萧子祁承认对自己有感情之后,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即便青芙出现,他也只是多看几眼。
花如月突然意识到,她与萧子祁的关系变得如此微妙,未必是一个人的错。
“你若信我……你若信我就别再跟……”被花如月扶回房间坐到榻上的萧子祁再也支撑不住的躺到床上,想说的话咕噜在嘴里,直到花如月替他盖好被子离开,那些话才不清不楚的溢出嘴唇。
“就别再跟裴颜卿那臭小子在一起了,本王看着心痛……”
关好房门,花如月转身时,正见裴颜卿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朝这边看过来。
离开皇城之前,谢从文希望能与狄老太君见一面,花如月如他所愿。
狄国公府,正厅。
屏退所有下人,柳翠娥在花如月的搀扶下迈步进来。
虽说算计了一通,但这是谢从文第一次看到柳翠娥,纵年过花甲仍精神矍铄,行走间步履生风。
“从文拜见老太君。”面对柳翠娥,谢从文有晚辈对长辈理当的尊重,却没有半点因为劫持而产生的愧疚。
“谢晴芳的侄儿?”因为之前花如月提过几句,柳翠娥知道些前因后果。
“正是。”谢从文起身后认真看了眼柳翠娥,这才注意到她那双眼睛不能辨物,心里多少有些动容。
“坐吧。”柳翠娥点点头,由着花如月把自己扶到主位上。没有离开,花如月选择坐在旁边,不是不相信谢从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为什么没杀我替你姑姑报仇?”柳翠娥是个爽快之人,说起话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当年姑姑与狄国公的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姑姑是打从心里喜欢狄国公,这辈子都认定那一个男人了,每次狄国公外出征战,她都会提心吊胆,彻夜难眠,也会到寺庙祈福,希望他平安归来。”谢从文抬眸看向柳翠娥,继续道。
“狄国公真的平安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他竟然要毁掉两家指腹为婚的婚约,姑姑足足等了二十几年,还没入堂就成弃妇了,我们不说市井对她的鄙视和诋毁,只说她这二十年来从春心萌动到情深不悔,容易吗?”
厅内无声,柳翠娥不语,静静聆听。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花如月想替自己的外祖母说句公道话。
“嗯,从文同意。这种东西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不是谁来的时间长,谁就一定会赢。可是……”谢从文的声音有了起伏,转眸肃然看向柳翠娥,“一个已经输到一无所有的女人,狄老太君还要跟她一样意气用事吗?比武而已,就算她出手存了杀您的心思,就不能让一让她?凭您的功夫,应该可以做到。”
柳翠娥依旧没有开口。
“如果那场比武赢的是姑姑,哪怕只是打成平手,姑姑都未必是那种结果,没了男人又失了尊严,万念俱灰呵。”谢从文沉痛道。
没有反驳,柳翠娥长吁口气,“我这一生自问活的坦荡洒脱,唯独对晴芳心有亏欠,我的错,就是低估了晴芳的感情……若我死在地窖,也定不会怪你。”
听到柳翠娥的忏悔,谢从文心里顿时平静下来,“您倒是不怪我,您那外孙女却定会扒我一层皮,而且从文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您有错,但错不至死。”
紧接着,谢从文站起身,“如果老太君对从文的行为心有余怨,从文愿意接受惩罚,只要老太君承认当年确实愧对姑姑就行了。”
既然有愧,何来惩罚,谢从文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了。
离开狄国公府,花如月心里很不痛快,说好的负荆请罪呢?
“早知这样,我不该带你过来。”花如月悻悻开口。
“你该感谢我,没听老太君说么,对于姑姑,她心里是有疙瘩的,从文此行,老太君心里的疙瘩也能解开了。”
花如月只道谢从文是在敷衍,没再与他理论。
瑞王府,后宅。
萧子祁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喝了多少酒,醒来时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
外室房门开启,萧子祁知有人进来不由的走下床榻,才下床便见一抹人影走进来,抬头时,整个人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再见青芙,早已没了当时的震惊和骇然,有的只是尴尬和无措。
“王爷已经不会再认错人了。”透过萧子祁的眼睛,青芙能很容易的判定萧子祁在看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此时此刻,她相信在萧子祁的心里,自己只是青芙而已。
“青芙姑娘坐。”尴尬一阵,萧子祁急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容有些僵硬。
将手里的解酒汤搁在桌边,青芙缓声开口,“我此来是要感谢王爷,若非遇到王爷就没有大齐之行,青芙便不会有此间境遇,如今能重获自由又即将与亲人相见,皆是受了王爷与侧妃的照拂,请受青芙一拜。”
青芙说话间想要俯身行跪拜之礼,萧子祁自是不让,当即伸手过去拦住。
不想房门再次响起,花如月与谢从文一同走进来。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四个人的心静皆有不同,谢从文最先走过来扶起青芙,“身为侯爷夫人,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后这种力气活儿让为夫来。”
谢从文随后转向萧子祁,双手拱拳,“谢了!”
只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