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上官凤虽质疑却没有反抗。
正厅的气氛再次沉寂压抑,裴颜卿的异常举动让所有人的心弦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被裴颜卿刺进上官凤涌汇穴的银针一点点的抽离,只见黑色的银针上泛起了幽绿的莹光。
“怎么会这样?”坐在上官凤旁边的萧子祁最先看到银针的变化,心都跟着揪紧。
“生死蛊。”裴颜卿将银针平举在自己眼前,眉宇成川。
“什么意思?”随后看到银针变化的花如月也是一惊。
“白凌霜说的没错,她没有得绝症,要死的也不是她,而是……上官凤。”裴颜卿握着银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声音沉重,“确切的说,白凌霜在自己与上官凤的身上分别种了生死蛊。”
“所以……我要死了是不是?”主位上,上官凤好似顿悟,狐疑看过去。
“简单说,上官帮主的生死完全掌控在白凌霜的手里,因为种在你身体里的死蛊会由着生蛊的意愿随时自灭,作为寄宿体,上官帮主也会跟着……”裴颜卿欲言又止。
“不可能……凌霜会下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你之前还说凌霜得了绝症啊!”躲在角落里的楚怀殇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惊步走到裴颜卿面前求证。
主位上,上官凤看着楚怀殇脸上的质疑,心忽的一冷,冷的她连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
“生死蛊最大的特征就是症状可以反调,如果不是白凌霜表现出绝症的征兆,本神医还不敢确定下蛊的就是她,”裴颜卿刻意将称呼变成‘本神医’,“也就是说,表现在白凌霜身上的那些症状,原是属于上官帮主的,依着她的症状,如果十天之内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后果不用本神医说了。”
“怎么想办法?”未及楚怀殇开口,萧子祁抢先一步。
“用汤药钓出白凌霜体内的生蛊,喂服给上官帮主,生死蛊相生相灭,才不会对寄宿体产生伤害。”裴颜卿肃然解释。
正厅静谧无声,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白凌霜是有多恨上官凤,她肯喝下汤药让生蛊离体?
“白凌霜真是想杀我想疯了。”上官凤苦笑不已,原以为还能搏一场,现在看,她拿什么跟白凌霜斗?真是没她阴险呵!
就在这时,李儒自外面跑了进来,站定后将手里的字条递给花如月,“刚刚老奴出去的时候有个小乞丐塞过来的。”
退了李儒,花如月垂眸打开字笺,许久后抬眸,“花柔依让我明日酉时带着上官凤去换白凌霜。”
至此,白凌霜的去处水落石出。
正厅内,所有人陷入沉思,这是怎么个展开?
最后还是花如月分析出了道理。
“若是如月没猜错,白凌霜这是在赌武安侯的信任。因为所有线索连在一起,足以证明白凌霜与花柔依狼狈为奸的事实,这种情况她们还要演戏,明显不是针对我们。”花如月眸色转向楚怀殇,“如月想,正是与侯爷青青梅竹马,白凌霜才敢下这步棋,而事实上,她赌对了,侯爷的确对我们的分析将信将疑。”
楚怀殇低着头没有开口,花如月能理解他的心痛,就好像看清萧晟宇丑陋面孔的那一刻,彼时的震惊和愤怒无法形容。
“她为什么冒险回来?”萧子祁冷声质疑。
“十几年的努力,她要证明自己在武安侯心里的位置,还有就是,七方诸侯令。”花如月直言道。
如此说,众人悟。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凤儿?”楚怀殇慢慢抬起头,目光不再闪烁。
“本帮主不用你救!”不等花如月开口,上官凤怒声驳斥。
未看向上官凤,楚怀殇目光落在花如月身上,完完全全的乞求。
“白凌霜我们是一定要接回瑞王府的,但这场戏如月没有把握,只看侯爷演的如何。颜卿,你负责调配钓出蛊虫的汤药,侯爷,你负责让白凌霜喝下去,至于我们,见机行事。”即便没有把握,花如月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拒绝,那么白凌霜根本不用想,直接对上官凤下手就是了。
为了让整场戏看起来真实,花如月没让上官凤离开瑞王府,矛盾越激烈就越容易让人忽略到一些细节。
晚膳后,萧子祁站在花如月的房间外面,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花如月刚好出门。
彼此相视,皆是一笑。
“没想到裴颜卿能找到抑制你反噬的办法,不愧是神医。”走在后园的拱桥上,萧子祁淡然抿唇。
“是啊,如果没有裴颜卿,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我不记得反噬的时候有做过什么事,但不难想象,那很可怕。”花如月并肩站在萧子祁身边,“所以……有裴颜卿在,王爷不用担心如月的安危。”
之前与裴颜卿一起回府的时候,花如月分明看到萧子祁就坐在府门的台阶上,孤独落寞的身影倚在石狮旁边,寂寥跟无助的望着来时路,那场景刺痛人心。
花如月知道萧子祁担心自己,所以她说这话是想让萧子祁放心,可这字字句句落在萧子祁的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了,有裴颜卿在已经足够,而你,已经多余了。
“好……”萧子祁苦涩点头,远远看到裴颜卿站在拱门处,不由的转身,“本王去看看上官凤,希望她别闹什么乱子才好。”
萧子祁让开了。
多年前场景重现,看到花晴萱依偎在萧晟宇怀里那张幸福不可言喻的脸,萧子祁不知道自己继续争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