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亲昵的动作,念萱甚至不曾跟萧子祁做过。
“多谢。”花如月抬头,眸间尽是感激。
“这么客气?”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裴颜卿用手托起小念萱,揉了揉她的头发,“让湘竹姐姐给你梳头,一会儿吃完饭,干爹要看看你近来有没有长进!”
见裴颜卿看过来,花如月心领神会,拍了拍自己的女儿便跟着裴颜卿走了出来。
相比皇城瑞王府的后园,眼下的这座要大了许多。
南域的天气不似北方冷寒,有些潮湿。
花如月与裴颜卿并肩走进凉亭,落座时,裴颜卿刻意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叠在石凳上。
“我……”
“你……”花如月与裴颜卿几乎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沉默。
空气中萦绕着暧昧的气氛,见裴颜卿朝自己伸手,花如月先开了口,“上次北冥山一役,我总觉得……颜卿,我想问你,为了抑制我的反噬,你到底付出了多少?”花如月眸色如坚,说话时冷不妨拽住裴颜卿的左腕。
裴颜卿没有反抗,由着花如月掀开自己的衣袖。
“为什么会这样?”花如月惊讶抬头。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原本……原本北冥山那次,我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体内蛊毒尽除,我竟免于一死。”自北昭离开之后,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裴颜卿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他觉得,他应该争取。
“蛊毒?你……你也中了蛊毒?穆雪莹的手段?”乍听此言,花如月腾的起身,惊愕不已。
“不是穆雪莹,是我自己。”凉风入亭,吹起裴颜卿身后的长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毅和决然。
虽然裴颜卿淡化了自己为花如月的付出,只强调他的身体再也不会出现任何状况,可在花如月听来,却是撕心裂肺。
她如何也没想到裴颜卿的内力会因为血玉寒石的影响骤然消退,更没想到裴颜卿为了增强内力竟然给自己下蛊,这是何等的愚蠢。
“你明知道结果还要这么做,裴颜卿,你是笨大的么!”花如月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裴颜卿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她知道自己欠了裴颜卿的,却不知欠的是命。
“我只想着,能多救你一次,也是好的。”裴颜卿抬眸,正迎上花如月满目责怪的眼睛,轻轻抿唇。
“可……”饶是花如月再迟钝,此刻也能看出裴颜卿的用意和心思。
于是,她竟不敢再与之对视下去,避开视线,“你为我做这么多,要我怎么还?”
“便在死的一刻,我也没想过让你还,一切皆是自愿,都是我,心甘情愿。”裴颜卿噎了下喉咙,“如月,之前因为身体的缘故,我从未生过那样的心思,可既然我没死,不知……不知我是否有机会……”
在心里酝酿了千万遍的话,想要完完整整的话出来却如鲠在喉。
一直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刻,不管她心里是否激荡过涟漪,是否对裴颜卿有过心思,可那也只是一时间的情难自禁。
花如月一直都知道,她这一生为的是谁,嫁的是谁,爱的,又是谁。
可是面对裴颜卿,她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凉亭里寂静无声,花如月垂眸坐在对面,双手紧攥着拳头,樱唇紧抿着,气氛一时变得异常沉重。
“干爹,你在这里呀!”亏得小念萱突然跑过来,打破沉局。
“怎么不多披件衣裳?”见小念萱跑进凉亭,花如月登时起身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了过去。
几乎同时,裴颜卿已然转到对面,将自己的披风展平后覆在花如月的身上。
“你不必为难,便当……我没说过吧。”裴颜卿一路陪着花如月,何尝不知她心系何人,只是这些话他若不说,终究不甘心罢了。
独自站在凉亭里,看着裴颜卿拉着小念萱离开的身影,花如月眼泪无声划落。
情深缘浅,不过如是……
直至花如月来到南域的第三日,冯雪盈才姗姗来迟。
且还带来一人。
“臣女拜见瑞王侧妃。”虽有两年多的时间不曾相见,冯雪盈却没有太大变化,倾城绝色,貌美如花。
如果真要说不一样,那就是整个人都精神了。
“你我信中一直以姐妹论称,怎的见了面反倒客气了。”花如月浅步过去拉起冯雪盈,眸子若有似无的瞄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男子。
一身戎装,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如刻,俊逸非凡。
“姐妹是私下里的称呼,君臣法度不可破,玉枫?”冯雪盈眼含笑意起身时,刻意唤了声身后的男子。
“属下尹玉枫,叩见瑞王侧妃。”男子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花如月闻声恍然,眼前男子竟是蒋周与她提及的先锋官尹玉枫,便是之后的那些无日成员也有提及此人,武功智谋俱佳,与蒋周并称冯震南的左膀右臂。
因为之前听说过,所以花如月本能对此人有些好感。
“原来是尹先锋,请起。”花如月抬手示意,却在尹玉枫起身时,身形微震。
“怎么了?”感觉到花如月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冯雪盈狐疑问道。
“没什么,尹先锋坐。”收敛起眼底的冷色,花如月淡声开口。
“属下还有军务在身,此番是冯老将军吩咐我将大小姐送过来的……如果侧妃与大小姐无事,属下先行告退。”尹玉枫恭敬拱手。
“既有军务,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