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莹一直以为沈醉对花晴萱的爱慕只是一时的赞许和迷恋。
就算在得到花晴萱惨死的消息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醉三天三夜,能怎么样?就算他以国之名报花晴萱私仇之恨,又能怎么样!
人死如灯灭,随着时间的流逝,花晴萱这三个字终有一日会在沈醉心里转淡,好似飞雁渡湖,涟漪层层之后,只留静湖如初。
可是啊!谁能想到,花晴萱居然活着!所有的期许和希望烟消云散,穆雪莹没一时如现在这般清醒明白,要想得到眼前男子,花晴萱,必须死!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穆雪莹敛去心底思量,蹙眉开口。
“你即刻回宫去找楚昭仪,让她清楚自己是被利用了,待楚平告发花景奕之时,本太子必会助他一臂之力。”谋不得大齐祸起萧墙,那就谋花景奕身首异处吧,花晴萱这个爹,也是太该死了。
“雪莹这便去。”穆雪莹颌首退离,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阴暗,没到最后,不好说鹿死谁手,她倒要看看,花晴萱能笑到什么时候!
离开厢房,花如月止步在正厅门口,看着冰棺旁边那抹紫色身影,心底渐起凄怆悲伤,明知是假,却还可以那样深情的凝望,明知不可得,却从不后悔义无反顾的付出,明知再怎么心念也换不回佳人,可就是舍不得忘,半点也不能忘!
花如月不忍打扰,转身时却听见了萧子祁的声音。
“你聪明绝顶,睿智无双,如果你肯出手,晴萱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多少次事实证明了花如月的智商,与花晴萱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兀的声音止住了花如月的脚步,蓦然回首,花如月都给气乐了。
“所以聪明有罪,如月就该是个白痴?”见花如月折转身形走进来,萧子祁不语,他只是一顺间有了那样的想法,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严格来讲,这次能化险为夷,他是感激花如月的。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能跟萧晟宇刀兵相向,只是没到时候,非不得已,他想再筹谋些时日,他想赢的毫无悬念。
“早知王爷这样不领情,如月就该由着你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我在一旁磕瓜子,死不死的谁稀罕!”花如月迈步走到萧子祁身边,眸子落在了冰棺上面。
“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于情于理,萧子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花如月,他还没拿到解药呢。
“一时有感而发?呵,大姐何尝不是聪明绝顶睿智无双,可是我们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过王爷放心,虽然后知后觉,如月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大姐的人,和畜牲。”花如月抚着冰棺,一字一句,如发誓言。
“本王也是一样,解药的事……”危险不在,萧子祁只有这一件事挂在心上。花如月有些无语,这么煽情的时候,一定要说些煞风景的话找不自在吗?
“看心情吧!”花如月故意耸了耸肩,转身走出正厅,答应萧子祁的事她记在心里了,可她忌讳萧子祁时不时的在她面前提起。她的重生,不是为了小花,可为了萧子祁,她又不能不妥协,所以这件事她答应的,很是勉强。
花如月的身影渐行渐远,萧子祁默默转回身,视线落在了眼前那口冰棺上面。正厅一片寂静,落发可闻,萧索悲凉的情愫萦绕在空气中,平添几许忧伤……
别苑厢房外面,湘竹已经候了多时。
“小姐,老太君在里面。”见自家小姐过来,湘竹登时上前,小心翼翼指了指身后的房门。花如月点头,似是安抚的拍了拍湘竹的肩膀示意她留在外面,独自推门。
房间里气氛肃然,除了主位上正襟危坐的老太君柳翠娥,再无他人。
花如月进门便跪,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这些年,如月让外祖母担心了。”
一句话,融入了多少亲情!
清雅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哽咽,柳翠娥不开口,花如月不敢起身,不似过往单纯的只有崇拜,此刻跪在柳翠娥面前,花如月心血翻滚,眼泪在眶里打转儿。
她不伤心自己被换,庶母虽是丫鬟却待她如掌上明珠,她伤心这么多年,花景奕利用亲情肆无忌惮的打击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眼前的老者,却不曾放弃。
“如月……”从未在人前有过一丝彷徨的柳翠娥颤抖着开口,缓缓起身,伸手出去,却不敢轻易碰触在花如月身上,因为她不确定这一次的碰触换来的,会不会依旧是胆小和退缩。
停滞在空中的手被紧紧握住,花如月抬起头,眼泪无声划落,“外祖母,如月不孝,直到现在才想要尽孝,不知外祖母还肯不肯给如月这个机会……”
人无声却早已老泪纵横,柳翠娥半蹲下身子将花如月揽在怀里,紧紧的,仿佛是得到这世间最难求的珍宝一样舍不得松开。
“如月……好孩子……外祖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颤抖的声音,滚烫的眼泪,花如月深刻感受到了柳翠娥的震惊和狂喜,自己又何尝不是!
泪水奔腾,抽泣不断,纵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有儿女情长的顺间,柳翠娥与花如月相拥许久,方才止住激荡起伏的心绪。
“孩子,你是从什么时候……”柳翠娥起身,紧拉着花如月的手坐到自己身边,眸中惊喜未退却半分。
“半世容忍换不来置身事外,如月若再浑浑噩噩,对得起谁。”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并非我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