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将那婢女遣走,追上去,将那人拉住,扯到了一个阴暗的无人地方,瞪着她,“不是说好了等我的消息再出来吗?”
予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的兴致盎然,“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谁?”
“那个跟我打过架的薄三小姐!”予香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上次碍着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发挥,愣是让这小贱人给揍了好几巴掌,这次我准备先把她迷晕,再扔到乞丐群里面,让那些臭气熏天的肮脏乞丐把她给做了!每人至少来一回才解恨!”
“……”
薄欢简直对她无语了,不过,顾裴不是说薄清屏身子抱恙躺在薄府出不来了吗?怎的人又出现在这儿了?顾裴似乎不知道她来了,看来是背着他来的。
可为什么呢?
难道,在决定将她送给管润昭这件事儿上,她也有份?亦或是,这根本就是她的主意……是以,她今晚偷偷来,是为了观察事情的进展是否如她所愿?
果真……是她的好姐姐啊!
“你在想什么呢?”予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马上又兴味索然,“算了,管你想什么,且待我先去解决了那小贱人!”
“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去捣鼓这些了,免得节外生枝。”薄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忘了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别本末倒置了。”
予香笑得轻松,“时间充裕,绝不会误了正事。”
“不必麻烦了。”薄欢也笑,“她会受到最最惨痛的惩罚的,你不必出手。”
予香挑眉,“哦?”
薄欢轻轻笑着,仿佛这夜里最绚烂的盛昙。
……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那姑奶奶给劝走了,刚转身欲走,却觉得前面的光陡然被一团突然而至的阴影给挡没了。错愕地抬头,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人,竟是她上回在郊外误撞了的那位粗汉!
他脸上狰狞的刀疤依旧,只是那股凶神恶煞的杀气倒被刻意收敛了起来,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面对他,她已然没有上回的巨大压力了。
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唇角,“这位……大哥,你挡住我的路了。”
粗汉惘若未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了一块东西,面无表情地递给她,“这是主子要我给你的。”
薄欢怔了怔,看到他掌心上摊放着的,竟是一个极其粗糙简单的木簪子。
她没有急着接过来,而是微笑着看他,“你的主子是谁?”
粗汉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提问,而是背书一般脱口而出:“主子说,姑娘救命之恩,铭记澈心,永生难忘。假若有日姑娘落难,可持这个簪子找澈,澈当涌泉相报,决不推辞!”
竟是澈!
薄欢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眸,心顿时柔了柔。
知道他没事,她也就心安了。
从粗汉手中拿过木簪子,对他笑道:“烦劳大哥对澈说,他的簪子我收到了,他的话我也听进去了,若有日当真走投无路了,我必定会去寻他,盼他到时莫要将我拒之门外了才好。”
粗汉冷哼一声,带出一丝不屑,“我们主子,岂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徒!”
薄欢笑了笑,问道:“澈他如今可好?”
“自是好得很!”粗汉说完,连声招呼也没打,甩手便走了人。
薄欢看着他高大粗壮的背影一直走远,这才垂眸,端详手中的木簪。
很简单很粗糙的一根木簪,很显然是某人亲自雕刻出来的,她大概能想象得出来,他捏着那把剑双手笨拙地削着木头满头大汗的可爱模样。
如此一想,那凉透了的心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倒流了回来,温了心窝。
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总算不枉她为了救他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
等薄欢再次转回摆宴的院子,筵宴已经正式开始了,丝竹乐器声扣扣入耳,隐约可见高台处有身姿婀娜的舞姬在曼妙飞舞。
酒席上,有两眼色眯眯盯着那些舞姬不放的,有相互间劝酒纵乐的,有挨个向管润昭所在的位置去敬酒的。
薄欢回到座位上时,正一脸焦灼的顾裴眼睛一亮,立马开口责备,“你去了哪里?怎去了这么久?”说着,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起来,突然放柔了声儿,“来,阿欢,你随我去见一见司空大人。”
薄欢垂下眼眸,敛下眸底的情绪,任由他拉着向宾客聚集得最多的一个地方走去。
好容易等敬酒的人散了些,顾裴马上迫不及待拉着薄欢上前去,对坐在主座上的管润昭拱了拱手,“司空大人,在下姓顾,单字一个裴,大人昨儿晌午到的时候,在下也曾到城门迎接过尊驾,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在下?”
许是这种说辞听太多了,管润昭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径自挥袖,“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
被当场下了面子,顾裴有些尴尬,但是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于是继续拱手道:“大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也是应当,不过在下对大人委实仰望已久,不知大人可愿给在下一个敬酒的机会?”
“要敬酒直接说便是,掰那么些不中用的作甚?”管润昭可有可无地笑了笑,随手捞过旁边美婢斟好酒的酒杯,在半空举了起来。
顾裴却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塞入薄欢的手中,催道:“阿欢,快向大人敬酒!”
管润昭这才注意到站在顾裴身边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