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八号别墅三楼的‘露’天阳台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颜素,独自以这护栏望着深邃的夜‘色’,沉浸在痛苦而悲伤的回忆中。
“睡不着吗?”苏天齐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将颜素从回忆里拉出来。
“嗯!”颜素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要不要来一杯,把烦恼灌醉了,它就不能打搅你睡觉了!”苏天齐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问道。
“红酒吗?”颜素轻声问道。
“入睡前来一杯红酒,不但有助睡眠,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苏天齐微笑着解释道。
“我不喝红酒,不够烈,二锅头你喝吗?”颜素一脸平静的问道,但是却把苏天齐震惊得目瞪口呆,他警‘花’老婆不愧是‘女’神中的‘女’汉子,竟然嫌红酒不够烈,要喝二锅头。
“喝,当然喝!”苏天齐稍稍一愣之后,很爽快的应道,酒对他而言就如同开水一般,所以不管是什么酒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厨房里有一箱二锅头,也不知道喝完了没有!”
景山八号别墅内有这数量非常客观的名贵藏酒,虽然不知道颜素为什么不喝那些口感更加档次更高的名酒,非要喝廉价的二锅头,但不等颜素说完,苏天齐便飞奔着下楼。
“还有三瓶!”不到一分钟,苏天齐便把仅剩的三瓶二锅头拿上来,速度快得惊人,但颜素早已见怪不怪。
“给我一瓶!”
接过苏天齐递来的二锅头,颜素非常霸气的拧开瓶盖,直接灌了一大口,而后问道:“他应该回帝都了吧?”
“我让人送他走水路,已经过了十二小时,应该也到了吧!”苏天齐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坦然的应道,因为他确实是让笑面虎送周鸣途走水路,只不过为了惩戒一下周鸣途,他让笑面虎把周鸣途捆起来,套在麻袋里,再绑上石块,沉入黄浦江。
像这样的惩戒对苏天齐而言,那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要挣脱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他觉得周鸣途肯定也能轻易挣脱,从水路逃回帝都,如果不行,而尸沉黄浦江,那只怪周鸣途自己太笨,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要杀我,而我却让你放了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没用特懦弱!”颜素又灌了一口酒,满是自嘲的笑问道。
“你是善良,不是懦弱!”苏天齐一边柔声安慰道,一边走上前去,与颜素并肩而立,偷偷的将手轻轻地放在颜素的香肩上。
苏天齐本以为严肃回想条件反‘射’一般,把他的咸猪手拍掉,但是颜素并没有这么做,让他非常得意的在心里偷着乐。
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的颜素,无暇顾及苏天齐的小动作,继续说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知道我们以前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吗!”
“你吃过从菜市场捡回来的烂菜叶吗?我吃过,而且吃了十几年!”
“你有过一个馒头要吃两天的经历吗?我有,而且小时候经常要这样!”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过得很苦?”颜素哭着问道,“可你知道吗,我妈却连一个馒头也没有,因为她把仅有的一个馒头给我了!”
一提到颜‘玉’卿,想起她们母‘女’曾经受过的种种苦难,颜素就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期间更是数度哽咽,无法再继续说下去,苏天齐很贴心的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悲痛的情绪,让颜素又一次感受到如母亲的怀抱一般的温暖,所以并没有抗拒苏天齐的亲昵动作。
在遇到钱博士之前,苏天齐也生活在这座城市,但他跟颜素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年代,可现实却像是生活在不同的年代。
苏天齐生活在舒适安逸的现代社会,而颜素却生活在大饥荒的黑暗年代,不但要忍饥挨饿,而且还要受人欺凌,过得比旧社会的黑奴都不如。
在这个年代,在共和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颜素所说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但仔细一想却又是必然,因为有人想要活活‘逼’死她们母‘女’,而这个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就是如今共和国公安部部长的夫人。
在周泽丰依靠他老丈人爬上共和国公检法系统一把手之前,周夫人的娘家便已是京派的成员之一,仗借着娘家的势力,周夫人要对津海市的官员指手画脚,让他们迫害颜‘玉’卿,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所以并不是颜‘玉’卿不够勤奋,生活才过的如此凄惨,而是周夫人和与她狼狈为‘奸’的官员,实在是太卑鄙、太残忍、太赶尽杀绝。
自懂事以来,颜素就没见过她母亲能有一份超过三个月的工作,不管是在‘私’企还是国企,也不管是什么样的岗位,一旦心如蛇蝎的周夫人想起她们母‘女’,那她母亲不但会丢掉饭碗,甚至连血汗钱都拿不到,让她们母‘女’本就非常拮据的生活更加的雪上加霜。
要不是她们邻居一个老‘奶’‘奶’实在看不下去,时常偷偷的接济她们,恐怕她们母‘女’早就被饿死了。
而周夫人对她们母‘女’所犯下的恶行远不止这些,最让颜素对周夫人恨之入骨的是,这个罪该万死的毒‘妇’竟然多次指使那些对她母亲心怀不轨的男人强?暴她母亲,有一次差点活活将她母亲玩死。
小时候,颜素好几次碰见她母亲试图自杀,长大后她才明白,她那可怜的母亲为她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为了她,她母亲早就结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