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枫不觉得他割裂旧日伤疤挑出淋漓鲜血,只是单纯想告诉她,害死如妃的仇人有谁。
不过想到他说的如妃愿望,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这是不是说,如妃十分清楚害自己的人有哪些,却有心隐瞒不让他知道,完全就是不希望他为她报仇?
忽又想起,楚离歌是所有成年皇子里面,封了亲王又有封地的唯一一个。
这,是不是也是如妃隐忍为他筹谋得来的?只因如妃这个母亲仅希望他能单纯活下去,而不是活在仇恨的黑暗人生里。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明白的告诉她,没有解药他已经没几年好活了,所以……所以?
之前是她误会了,他对她完全没有一点那方面的男女之情?
可他一直一直做了那么多又算什么意思?还有他曾经在如妃陵墓前对她的告白又算什么意思?
想起前事种种,慕晓枫顿时心乱如麻,越发难以确定他的用意,忍不住期待的目光灼灼看着他。
离王殿下,求解!
楚离歌没有说话,目光淡淡划过她脸庞,似无奈似别具深意。慕晓枫苦笑一声,真是被这人打败了。
她就是闹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才问他,结果还是丢个别具深意的眼神过来。
真想告诉他没必要将事情弄如此复杂,可她说,他能听进心里吗?
默了默,少女有些哀怨的瞥他一眼,只余一声淡淡叹息落在风里,“唉……。”
张化听闻这悠长叹息,当即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主子你想做什么,你倒是跟人家姑娘解释清楚呀,惜字如金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就在张化暗暗为自己主子急得挠头挠腮,恨不得出声替楚离歌解释两句的时候,慕府到了。
沉默良久的锦衣男子忽然深深凝了凝少女,“到了。”
他的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少女听在耳里,只觉十分不是滋味。
目光扫过他那绣着云纹的锦袖划起的弧度,气闷的皱了皱眉,弯腰起身,随即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迫不及待赶她下去,她走就是了!
在进入慕府之前,少女却忽地回头,朝着和气讨喜的圆脸挥了挥手,笑意嫣然的道别,“张化,再见。”
“慕姑娘,再见。”
然而张化话音未落,便立时觉得后脑透来一股阴恻恻的寒意。
呃……主子,你自己惹恼慕姑娘,不能将气撒在属下身上的吧?
“还不走?”打算留在这吃晚饭吗?
张化听闻这冷漠声音,立时讨好的笑道,“走,马上走。”
一边迅速的将马车调头,一边讪讪的抹着冷汗。
走了一会,张化又忍不住了,“主子为何不告诉慕姑娘,药老可能很快就会研制出无情的解药了。”
楚离歌无声勾唇,眼眸色泽却多了抹黯然。
可能?
如此不确定的东西,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的事情,又何必这个时候告诉她。
张化默了默,大概也明白他的顾虑,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又问道,“主子……今天跟慕姑娘说这些,是想让她……”放弃你吗?
这话太残忍,张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可他就闹不明白了,主子之前明明一直都那么在乎慕姑娘,而慕姑娘好不容易愿意接纳主子,为什么在他们看来喜事将近的时候,主子却将这事说出来,似乎想一把将慕姑娘远远推开了?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对她坦白那些往事?
楚离歌半垂眼眸,冷淡眸光凝着微微发白的指头,心思一时晦暗如海。
张化知道他不会解释,慕姑娘刚才质问他都不肯解释了,更何况对着自己。
也便三缄其口,专心志致的赶起车来。
在半道上遭人阻拦耽搁了一个时辰,又费了一个时辰之后,李南胜终于阴沉着脸赶到了荣华大街那间盐铺。
可是,他赶到盐铺的时候,早就已经曲终人散了。闹事的百姓已经散去,就连九门提督也带着衙差全部撤走了。
他走入店里,只见脸色发黑的掌柜正在沮丧的收拾着残局。
“东、东家?”掌柜骤然看见他到来,一时慌得手里刚刚收拾整齐的纸张又散落了一地。
李南胜不满的瞥他一眼,立即问道,“怎么回事?可有什么损失?”
掌柜将他引入后堂,又让人端了茶过来,这才战战兢兢的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他禀报清楚。
听到夏星沉让姚济青作证,当场带走一本专门记录暗帐的帐册与一叠盐引之后,他那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立时迸发出浓浓怒火来,“没用的东西。”
他之前就已经千叮万嘱,一定要将那些东西收藏好。不过一群愚蠢的贱民来闹事,就惊得自乱阵脚将那些东西都给暴露出来。
这下好了,那些东西竟然全部落在与李家对头的夏星沉手里。
狠狠瞪了掌柜一眼,李南胜也顾不上再训斥他,皱着眉头立时转身出了盐铺。
“去,赶紧给我打听清楚,右相大人现在进宫了没有?”
下人领了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一拱手便办事去了。李南胜想了想,在没有消息之前决定暂且不轻举妄动。
扬鞭一策马,调头往大将军府赶去。
“大哥,你说这事该如何善了?”大将军的议事厅里,难掩心烦气躁的李南胜期待的看着李东海。
别人不知道被夏星沉带走那本帐册记录了什么,可李南胜与李东海却心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