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来民女还是有错。”花无盐突然话头一转,让本来侧耳静听她如何辩解的众人有些错愕。南媛媛一见花无盐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心中大为畅快,脸上不可抑制地满是得意。可是,花无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为气愤。
“民女错在不该在她对我恶言相向时沉默不发,更不该在她对我挥刀而来时仅仅只是退让。”花无盐倏地抬起了眼眸,眸中冷光凛凛,看得南媛媛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有些人就是你越忍让她就越得寸进尺。”花无盐嘴角噙着淡笑收回了目光,目光低垂,一片恬静,仿佛刚刚那个气势逼人的人不是她一般,而这句话也像是没有意有所指,而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你敢说本公主得寸进尺!”南媛媛看着花无盐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得恨不得一刀砍了她。她堂堂南翎国的公主,自小过着众星拱月般的日子,何曾被人这般拐弯抹角地指责过,所以花无盐这么一说,无疑是在南媛媛本就怒火中烧的心上又加了一把火。
花无盐只是不回话,嘴角噙着淡笑恭敬地站在原处。
南媛媛看着花无盐这么一副不愠不火地模样,气得牙齿都在颤抖,大步一迈就准备一掌拍死这个让她生厌的女子。从没人敢如此对她,她是第一个。
南媛媛脚步一迈,几个大步迈到花无盐面前,扬手便“啪”的一声将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花无盐的脸上,扇得花无盐地头微微一偏,一股火辣辣的痛瞬间袭遍了花无盐的脸颊。
花无盐回过头淡淡地看了南媛媛一眼,嘴角勾出刺眼的笑。无疑让南媛媛面色又黑了几分。
“你笑什么?不准笑!”南媛媛说着抬手就准备又给花无盐甩一耳光,却被花无盐一把截住,花无盐声音微寒,“刚刚那一耳光就当民女让给你这个尊贵的公主身份的。”
“你……你!”南媛媛杏目微嗔,恨恨地看着花无盐,隐隐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媛媛,这里不是南翔国,休得任性!”南屠仞低沉的声音响起,含着几分严厉,南媛媛瘪了瘪嘴,眼中噙着泪花。
“陛下,无论怎样,媛媛终究是受了些委屈。她自小便是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难免性子娇纵一些,可她本性不坏,现在受了这般委屈,自然心中是不舒坦的。”南屠仞语气极轻,说得云淡风轻般的毫不在意,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卓君奕不处置花无盐给他一个交代,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善罢甘休。
卓君奕闻言微微一笑,声音清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原来是客,朕自不会让两位受了委屈。”卓君奕说到这里声音陡地一寒,“不过朕向来是个是非分明之人,这事错不全在这个女子。”卓君奕说着抬手指了指花无盐,声音平静无波,“来人,将她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他话音一落,立即有人上前来架着花无盐便直往凉亭外面走去。而花无盐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她说什么也没用,求饶只会让人看低,很多时候,身份就决定了你的下场。
再说这一切也是她故意为之,她想,她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吧。花无盐眼眸一垂,掩去了眼底深处的情绪。
见此,南媛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过很快她的笑就凝固在了唇边。
“屠仞皇子,朕给令妹找一个教礼嬷嬷如何?”卓君奕声音凉凉传来,让南屠仞和南媛媛面色同时一变。
“不知陛下何意?”南屠仞皱眉问到。
“朕方才看令妹言行之中尚有不知礼仪之处,故想找人好好教教她。”卓君奕说到这里沉了面色,声音也低了几度,“朕还在这里站着,什么时候轮到她在这里大吼大叫,出手伤人的?”
南屠仞面色一白,南媛媛这时一张小脸也变得苍白。她向来娇纵惯了,哪里还能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的国家,可以任由她为所欲为,她忘了这里是天翔国,是比南翎国强太多的天翔国。
看着卓君奕略显黑沉的面容,南媛媛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得有多么地离谱。恰在此时,南屠仞身子一弯就对着卓君奕行了一个一手抱胸的弯腰礼,“刚才是媛媛逾越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哈哈。”卓君奕朗声一笑,伸手扶起了南屠仞微弯的腰,声音清朗,“屠仞皇子何必行此大礼,刚才朕不过是说着玩罢了。罢了,今日大家也都有些乏了,各自散了吧。”
君王自古便是天生的戏子,各种情绪收放自如,更是不会让人窥得一点变化。
月无邈从亭中出来时,花无盐正被人按在长凳之上。厚重的木杖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击在她的**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不一会儿她的白衫就被点点渗出的鲜血给浸透。
月无邈能看到她额头已经渗出薄汗,她紧咬住的红唇痛得已经有些泛白,甚至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可是,尽管很痛,她仍旧紧要着唇,硬是忍住不哼一声。
眼前的她渐渐与因际崖时的她重合。当时她全身被寒钉钉在树干之上,供成千上万只血鸦吸血,浑身血迹斑斑,可她也是忍住没有哼出一声。
原来,不管她再怎么变,她骨子里的那股执着与倔强却从不曾变过。
花无盐似乎是感受到了月无邈的目光,头微微一偏,对着站立在不远处的月无邈咧嘴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意。月无邈紧绷的唇角不由得松了几分,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