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黑衣人中,不知怎么有了这样一个传言,花奴和伊芙有着私情,早在年前便于深院彼此生欢。 甚至还牵扯到当年女师的突然暴亡,说是因女师看不惯手底下的两奴亲密,两个令人发指的卑劣小奴就苟合勾结在一起,联手起意以极端恶毒的方式害死了想要拆散他们的主人。
之前绿婢还是铁奴的爱宠时,花奴屡坏铁奴好事,她就曾经这般恶意揣测过两人的关系,暗暗诋毁。人群中总会有这种人,自己若是藏污纳垢,身子肮脏了,便更看不得别人干净,恨不得玷辱世上所有人。
但原先只在铁奴阵营里小为流传,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半年时间这则谣言早已销声匿迹,沉没下去。但这时,旧话又被人们翻了出来。
有时候,捏造出来的虚假谎言却比真话更让人相信,也更乐于传说。在有心的谋划推动下,丑闻迎风见涨,众口铄金之下,已成真实。
在风口浪尖之时,有不少人忽然站出来,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了花奴和伊芙早就私定了终生,就在那棵树洞之前,宛如亲眼瞧见一般,以假乱真。
而姬歌根本从未在那棵歪脖子老树前停驻,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愿在女师的药地边上逗留。
姬歌明明知道是谁怀揣着阴冷用意在散播谣言,也清楚铁奴是想借用舆论之口,从而传到堡内大人物耳中,以大逆不道的弑主罪名达到谋害他们的目的。
察尔很担心,特意前来过好几次,他算是唯一一个幸存的局外知情者,虽然也并不知晓强横如斯的女师是如何一朝衰竭,在姬歌面前死去。但他从来相信和姬歌无关,一切是场上天解决他们的意外。
察尔想要把姬歌身上背负的弑主罪名抹去,提出以武力揪出幕后主谋杀鸡儆猴,以作震慑,从而堵住众人的口。
姬歌原本不以为意,对察尔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堡里人不是可以任他们这群年轻黑衣后生就能随便愚弄的。他进堡后从来都受人猜忌不断,早已有了习惯,何况他是男儿,谣言并不能真正中伤到他。
但谣言却并未如他所想,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沉寂下去,反而越来越盛,已然无人不知,事态逐渐失控。
铁奴这一手好像得了高人指点,兴头很足,嘴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没想过要提前退出,只为能消去两个心头之恨,拔除眼中钉。
姬歌也无法再坐视不理,甚至因为伊芙近些时日来接连出面帮了自己而心生愧疚,毕竟源头还是自己在地下穷途末路之际起了想要嫁祸的歹念,如今才有这团火死而复燃烧到自己的女盟友身上,阴冷和无耻都是他一人。
事关伊芙身为女子的清誉,一旦损毁,就再难如初。无论是当初和是现在,于她而言都是毫无由来的奇耻大辱吧,姬歌可以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但她不同,必会感觉难以容忍。
时过境迁,谁能想到昔日的死敌却成了唯一的共犯,然而整座古堡都自始至终对他们抱有敌忾,如今更是不可能平息干戈,这让姬歌倍加珍惜得之不易的同盟。
他想要补偿,公布真相,帮助伊芙澄清,但却得到伊芙的冷冷拒绝。
“不用。”
她不去看不知掺杂几分好心几分惺惺假意的花奴,望着堡里游走着,乐此不疲地将谣言传至每个角落每个人的黑衣,好像在把他们的面目牢记到脑海中,以似乎事不关己般的淡漠语气说道。
或许是自己在这个未曾踏足过的领域太过笨拙,姬歌不明白有些事是越说越说不清的,有时反而若是越要硬说出来,就会成了羞辱。只会让人觉得敢做不敢当一样,导致误会更深而已,何况他们原本就是不被祝福的人,所以真相反而更加不会叫人相信。
这样一来,一切都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伊芙为何会现身地下救出受围剿的花奴,即便身陷众矢之的也在所不惜,为何会并肩站在察尔面前,都有了足以释怀的答案。
只是当时的少年已经不再,没有一位黑衣会觉得他们是情深义重的善男信女,而是暗地里指为勾搭成奸的一丘之貉,不堪入目。
这场风波终究还是没有酝酿出有人期待的血雨腥风,堡里对于底下的黑衣在想什么道什么根本漠不关心,在意识到不会有结果后,才平静下去。
这事没有完,姬歌知道那个幕后的那条毒蛇并没有真的放弃,而是潜回了暗处蛰伏,时刻伺机而动。正好,他也有相同想法。
拜众人诋毁所赐,姬歌和伊芙也不必偷偷摸摸趁无人时候才会面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可在后崖的老林前大胆交谈,也不会有人觉得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只觉两人关系被撞破,索性恼羞成怒之下不再隐藏。即便有时碰巧遇见了两人,也退避三尺地赶紧离开,生怕触到了霉头。
绿婢也随伊芙回到了山头,在林间的小屋与伊芙同吃同住,说是为了监管,以防她泄了两人大秘,但姬歌感觉她们更像是一对主仆。
容貌毁了,绿婢的性格也陡然变得怪异孤僻很多,不肯迈出小木屋一步,在被姬歌掳去落到半截嘴边前,她娇丽明艳,是个难得的美人,如今模样大变,心里的落差更大,唯恐出门被人看去了耻笑。
伊芙从来不善安慰,也便随她而去,听之任之,日子一久,甚至就住在相邻对面的察尔也未曾谋面过一次。
姬歌听说后,反而放下了心,若是察尔或是他人窥到了绿婢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