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到处是围着施法者飞驰轮转的法器,五彩缤纷的强芒漫天飞洒,法宝溢出的道道劲气卷起了崖壁老松,崩塌了山岩,整个峰巅劲气横空,法宝飞舞。
斗法的两方,一方是连本尊都消失不见,另一方则不停的有人被残影穿透,一旦被这些残影穿透法器形成的法力结界,施法人便会跟着惨死当场。
如果再这么下去,不用多时,正派人马就会被没有对手的对手屠戮一空。
“风雨雷电疾,无风大浪起!”半空中一个精瘦的高个道人,一把撕开了自己的道袍,朝前一掷,猛然咬碎了自己的舌头,张口冲着飞舞而出的道袍,喷出了一道鲜血。
染血的道袍猛地一涨,越变越大,不多时便遮住了太阳,覆盖了头顶的天空,一阵雷鸣传来,惊风骤雨转瞬即至,道袍舞动间,瓢泼大雨兜头盖脸的浇下,天色整个黑了下来。
暴雨被狂风卷起,刮来浇去,此时场上的众人,无不被一个个光团包裹,倾盆而下的大雨遇到这些光团,不是无声消失,便是被隔开,连那些本来难以捕捉到的残影,都能首次分辨出运行的轨迹。
刚才施法的道人,在大雨落下的同时,便被一道残影从空中斩落。
众人都知道此人透支功力,强行唤雨,是以必死之心,换来一个能让残影现形的机会,无不分外珍惜,各施本领朝现出飞行轨迹的众多残影攻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原来这些所谓的残影,既不是什么法力造成的幻象,也不是什么法宝,本身就是因为姜雷生身形移动太快造成的。
换句话说,这些残影不过是姜雷生一个人造成的,而这个人,正在同时对场上所有人动手。
忽然,漫天残影瞬间归於一点,那处的虚空再次出现姜雷生的身形,冷峻的面庞上,挂着一个诡异的森寒笑意。
他望着被法宝崩塌的山脊,已经全部被迫腾空而起,正气喘吁吁的众人,抚剑轻笑道:“真没意思,好端端的比比剑法也就是了,干嘛弄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这一用法力落雨,三百里山河之间蕴含的水灵气全部会被吸乾,今后起码十年滴水不降,为了看看我在哪里,就要旱死那么多百姓,你们也忍心?”
法力降水与五鬼运财术是一样的原理,都是透支别地的某种东西,聚拢到某地达至集中的目的。
有所得必有所失,一旦失衡,便会得不偿失,故而即使姜雷生当初在西域大漠遭遇沙暴,也没有动用法力降水的念头。
因为正像他说的那样,一旦这样做了,法力降雨那块区域间的水灵之气,将会被瞬间抽空。
此后雨云经过,必要先将此处的水灵气布满,等达到平衡后,才能再次降水,一日达不到平衡,就会一日乾旱下去,绝难有例外。
这也是为何修法之人,求雨之时多是借助海洋与湖泊,通过把江河湖海的水间接引入而落雨,而绝不轻易施法凭空降雨的原因,因为那会导致失衡。
如今,那道人为了借助雨水逼姜雷生的分身现形,不惜施法将周围地域的水灵气抽调一空,加上这些人斗法所造成的伤害,今后若干年内,恐怕将以昆仑山为中心,形成一块面积极大的乾旱区,滴水不降,赤地千里。
众人听到姜雷生讽刺的话语,都有些不以为然,如果关乎生死的斗法中,还要瞻前顾后,那不是自缚手脚了么?
可众人内心也都知道姜雷生所言不虚,尽管心中不怎么在意,却也有意无意间避开了姜雷生冷冷的目光,多少有些惭愧。
姜雷生方才不过是打算与这些人玩玩,如今失去了玩的兴致,自然不愿意跟他们再耗下去。
正当他提刀在手,准备了结这段尘缘时,忽然从山下斜冲出一人,猛地飞到姜雷生面前,拉着他的双臂哭喊道:“雷生哥,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雷生哥……”
来的这个哭哭啼啼的道士,正是龙虎山天师白石道人。
姜雷生看着眼前哭喊着的白石道人,眼神中厉芒一闪,又忽然迷茫起来,紧跟着红芒大盛,又被那种诡异的赤红色血光布满,冷喝道:“看在那小子的分上饶你一命,怎么还来纠缠,让开!”
“不,你不是雷生哥!”白石道人闻声,惊恐的睁大双眼,又忽然悲哭起来:“不,你就是雷生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醒醒吧雷生哥……快醒醒……雷生……”
“滚开!”姜雷生忽然脸容扭曲,剧烈的挣扎起来,眼神中满是矛盾与嗜血的红芒,不停的变幻。
“啊!”姜雷生昂首发出一声怒啸,手中的虚无之剑脱手而出,凌空飘浮在身旁,他自己则双手抱头,痉挛颤抖不止,猛然紫发一甩,通红的双目恶狠狠的瞪了面前的白石道人一眼,沙哑道:“快滚开,不要逼我。”
“雷生哥,你不能再杀了……”白石道人紧紧抱住仍旧颤抖不止的姜雷生,大喊道:“要杀你就先杀了我!”
“不要逼我!”姜雷生吼道。
“砰!”
姜雷生拉着白石道人的头发把他给拽开,紧接着一掌直接轰在白石道人胸前,后者哇的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回,被两个从旁掠来的和尚一把扶住。
“噗!”白石道人体内无处宣泄的异气,碰到外者的介入,决堤般汹涌而出,两和尚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寒气灌胸而来,体内血管似乎要被冻僵,忍不住同时喷血跌飞。
异气外泄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