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攘这一生中,经历过许多目光,仰慕的,嫉妒的,尊重的,还有害怕的,但却从没有被人如此审视过。而微妙的,在顾哲的打量中,他竟然有些微微的紧张。“你好,我叫曹攘。”他伸出手来,对顾哲说道,在印象中,他还没有如此主动的去与谁攀过关系,可是当他看到顾家人,才知道顾曼身上若有似无的书卷味儿是从哪里来。
“顾哲。”顾哲有些不冷不热的与曹攘握了手,在他心中,要拐走他妹妹的,全部都不算是好男人,当年那黎宏不是还老在他面前发誓说会对他妹妹一辈子好么,结果呢?
顾曼在沙发上与母亲垂泪了一会儿,才想起了与顾哲僵在门口的曹攘,她有些慌张的站起来,走到了曹攘身边,对顾哲说:“这是我的男朋友,曹攘。”
顾哲对着好久不见,但却漂亮了许多的妹妹微微点了点头说:“他刚刚说过了。”那态度,并不亲切。
顾曼有些抱歉看了一眼曹攘,才将他带到了父母面前,“爸爸,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曹攘。”
在顾曼父母的印象中,顾曼是文静善良却又带着几分执着的少女,就算当时与黎宏偷偷恋爱,也只敢与他私下来往,完全不敢让他见他们。而如今,她却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他们面前介绍她身边的男人为男朋友。
顾曼的母亲想起前一阵子顾曼的同学已经有了孩子,不由得感叹,她的女儿已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长大了,而她却还以为自己的女儿仍是当初离开时少女的模样。
当年顾曼是为一个男人而走,如今带回来的却是另外一个。顾曼的父亲听到此,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但却在顾曼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忍了忍眼中的泪。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清楚,最是一条路走到头的,若不是那个男人背弃了她,她怎么可能主动离开他?只恨自己太倔强,当初将话说得太决绝,让自己女儿在失落的时候,连个温暖的地方都没有。
顾曼似乎还像少女时期一般的惧怕顾父,听了父亲这重重的一哼,便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还是曹攘走了几步,将顾曼放在门口的金鸽奖杯拿了起来,送到了顾曼母亲的手中,“伯母,小曼一直都很想念你们,只是当年犯了错,怎么也不敢回家。只有今天获得了一些成绩,她才敢鼓起勇气回来。”
顾母心早就因为见到好久不见的女儿一溃千里,又怎么允许自己的丈夫将女儿又逼出去?她连忙用手肘戳了戳丈夫,笑着说:“当年小曼在作文本上说要做一个优秀的女演员,我们都不当一回事,可是如今居然梦想成真了。”
而顾哲的妻子阿锦也笑着说道:“刚刚公公看到小曼获奖的镜头,还与阿哲说要干两杯庆祝呢。”她走上前拉着顾曼的手说道,“你叫我阿锦便好,我与你哥哥是去年结婚的,你哥哥房间里,有一个书柜是专门放关于你的杂志与录像呢。”
还没等顾曼惊讶的抬起头,顾哲便有些恼羞成怒的呵斥了阿锦,“你胡说什么呢。”
顾家的两个男人都有些书生意气,而他们的另一半却是十分温柔、善解人意的,阿锦丝毫不怕顾哲的模样,反而捂着嘴笑说:“哦?是谁将这些东西看得比自己收藏的文史还重要?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不准我碰?”
她拉着顾曼的手,将顾曼带进了顾哲的房间,指着一个白色的书柜说:“你看看。”
顾曼俯身上去看,却见到书柜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她出道以来上过的所有杂志,以及影视作品dvd,甚至还有一些她早期做龙套时拍摄的作品。只怕连顾曼自己,也没有收过这么完整的东西。
曹攘从阿锦身上,倒是窥探到了一点与顾曼的父兄相处的方式,他笑着对顾父说:“伯父,要不我们一起喝一杯?”可是他手中并无带好酒,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说到底,他带顾曼回家,竟然是做的一个十分贸然的决定。
一开始,顾父的一颗心全部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而如今女儿去了儿子的屋里,他便将女儿带回来的男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他并不认得什么名牌服装,但却觉得这个男人穿的还算得体,不想时下有些小青年,穿得花里胡哨的。曹攘举止得体,说起来来斯斯文文的,顾父对他的印象不差,却又觉得他长得过于漂亮了。在顾父的认知里,漂亮男人是注定要招蜂引蝶的。
顾父虽然会担心曹攘过于好看,但是女人却是十分喜欢好看男人的,顾母一见到曹攘,在心中就对他满意了一半,那盘正条顺腿直的模样,只怕带出去要惊呆她那些老邻居的下巴,再也不会有人在她身后偷偷的说,她女儿在演艺圈搞不好不知道被潜规则多少次了。至于好看的男人一般都穷,顾母倒是觉得无所谓,他们过惯了清贫日子,也不觉得这日子坏到哪里去。
“小曹,你先坐,你先坐,我去给你们弄些药酒过来。”曹攘被顾母推倒了顾父的身边,顾父哼了一声,给了曹攘一个背影,但到底没从椅子上走开。
顾家有一缸很大的药酒,顾母用小杯子接了,又准备了一碟花生米,放在了小茶几上,顾家的两个男人和曹攘就这么喝了起来。
顾曼看着哥哥收集的东西,百感交集。
阿锦拍了拍她的肩说:“你哥哥一直惦记你,也曾在醉时说过,就算打断你的腿,也不愿意让你和那小子走。”黎宏的名字在顾家是一个禁忌,不说别的,单凭他将人家的女儿带走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