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看到她,他正皱着眉头专心致志的干什么,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拿起钢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他的侧脸很干净,轮廓很好看。
禾姳有一刻的出神。
大约是察觉到了一直盘旋在自己头顶驱之不散的视线,沈桡从文件里抬起头。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穿水蓝色长裙搭一件白色针织衫面容温婉恬静的禾姳。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彼此的瞳孔中闪过昙花一现的惊艳。
很快都回过神来,对着彼此微微一笑。
禾姳率先出声,“你好,请问你是......”。
沈桡站起身来,将手掌伸到禾姳的面前,“我是禾瑾的顶头上司,沈桡”。
男人的手掌宽厚好看,从禾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深邃的智慧线,从指尖延伸出来一直隐没到手腕位置。
片刻,伸出手,握住了沈桡的手,男人的手一如想象中的干燥温暖。
禾姳微微颔首,轻轻出声,像是高贵典雅的像是英国皇室的公主,“禾姳,禾瑾的大姐”。
短暂的握手,很快松开。
禾姳一边转过身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上,一边询问出声,“你来这里找禾瑾是为了.......”。
“哦,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跟她说”。
禾姳点头,不再说话。
走到c边拍拍禾罄的肩,拍拍禾瑾的脸,这一刻,她看着两人的眼神是柔和的,心里是矛盾的。
她自小就是这样,每次看到她们可爱的面容都忍不住靠近她们,可她心中又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这不是她可以靠近的人,对她们,她始终应该只有仇恨的。
在禾姳不停顿的使劲拍击之下,两人终于梦游一般醒来。
当发现模糊的视线里出现的是禾姳的轮廓的时候,姐妹俩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脸侧的口水抚住了xiong口,她们受到了惊吓,禾姳的出现与她们而言就像禾妈又生了一个孩子一样不可思议,简直是天方夜谈,百年难得一见。
禾姳看到她们的反应不恼不怒,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淡的好像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边。
她俯身给禾姳到了一碗禾妈熬的鸡汤,递到了禾瑾的面前,“妈今天早上熬得,让我给你送过来”。
禾瑾看着自己尊贵的从来不肯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大姐用她尊贵的双手给她端了一碗鸡汤,吓得简直不敢用手去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鸡汤是下了毒的。
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哆哆嗦嗦的接过了鸡汤。
一直被几人忽略的沈桡忽然发话,声音低沉磁性,“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手一直在抖”。
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悦耳,他十分无情的戳中了禾瑾的软肋,说实话,她怕禾姳发现她的手在抖。
禾瑾的手又是猛地一抖,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干巴巴的吐出一句,“没有,我手抖是因为太感动了”。
沈桡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懂,大姐不过是给妹妹端了一碗鸡汤,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豪门的人真容易敢动。
禾瑾硬着头皮喝下一口鸡汤,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沈桡的存在来,“对了,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桡轻笑两声,“早两个时辰前就来了,不过看你睡的真香,没好意思打扰你”。
禾瑾迅速的将头埋进碗里不敢看沈桡,她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当着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又是把呼噜打的震天响,又是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放眼整个s市,怕是也没有一个她这样的豪门千金了,哦,不,还有她的二姐禾罄。
一碗鸡汤下肚,出奇的,禾瑾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口吐鲜血,她好好的坐在那里,除了衣冠有些不整,眼神有些发懵以外,看起来正常的很。
见到此情此景,禾罄方才咽了两口口水,给自己到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
鸡汤熬得味道相当的鲜美,肌肉嫩滑,汤料入味儿,禾瑾和禾罄两人就像是放出栅栏的猪,转眼保温桶里的鸡汤只剩下了底儿。
到这个时候,禾瑾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面前还站着自己的上司。
按照正常的逻辑,她不是应该先把鸡汤双手奉上,先让老板尝尝鲜吗?
可是她又丧心病狂的做了什么?让饿着肚子的老板看自己喝完一碗又又一碗的鸡汤,她是有多脑残。
可是鸡汤已经只剩下底儿了。
难道她要连最后的一点底儿也毫不留情的喝的一干二净吗?
想了想,禾瑾还是捧着保温桶朝着沈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板,你喝鸡汤吗?”。
沈桡看了看只剩下底儿的鸡汤,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过来,算是给禾瑾一个台阶下。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男人。
吃饱喝足,就该开始工作了。
禾姳已经按照禾妈的话把鸡汤送到,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她朝着几人微微颔首,微笑,点头,然后拿着空的的保温桶和雨伞离开,看起来非常礼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豪门千金。
沈桡一直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不知到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的身上藏着一股莫名的气息,让人琢磨不透,她给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