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半个月不见生意,我也乐得清闲,可是老骨头却一天到晚地唉声叹气。今天说这家接了什么生意,明天说那家做了什么买卖,听得我烦得不行,干脆跑出去遛弯去了。
等我逛够了之后,却在铺子门口看见了一件怪事儿----老骨头正在把生意往出推:“几位肯定是弄错了,我们这儿是当铺,几位想求神问事儿,街头那几家都不错……”
被老骨头挡在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开始还很客气,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脾气:“我说你这老头,吃错药了吧?我连着问了几家,都说只有你家能接这单生意,你要是认怂了就明说!”
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既然来了生意,哪有往出推的道理?”
老骨头顿时急了:“大侄子,你少说两句……”
那个年轻人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进门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黑白当的老板!有事儿进屋说。”
“就你?”那个年轻人冷笑道:“我看你没那个本事。”
“信不着我,你可以换别家。”我扔下这句话,就转头进屋了。
那人被我一句话噎得不轻,抬脚就跟了进来:“我还就在你家做生意了!把东西给他。”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跟他一起进来的一男一女。刚才他跟老骨头争执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在远处背手看着,完全是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是过路看热闹的呢!
那个女人拉开挎包,把一个汽车牌子扔到了桌子上。
我仰头看向那一男一女:“两位是公门中人?我这趟生意究竟是在跟谁做?”
那个女人稍稍惊讶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反倒是那个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吃公家饭的?”
我扬了扬下巴:“我说看面相,你们信么?”
对方笑了一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墨,你可以叫我老冯。我是市刑警队队长。”
老冯说话时,用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这位多兰轩,是我们此次奉命保护的对象。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至于他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我们都不会干预。所以,你是和他做生意。”
“你的生意……”我的话还没说完,老骨头就开口叫道:“这笔生意不能接!那帮王八蛋摆明了是要坑你,千万不能接!”
我往旁边挪了挪,对着外面看热闹的那些人道:“他的生意,我接了。你们是想看热闹,还是想看门道儿,都无所谓。有兴趣的,可以大大方方地进来看,我这儿有好茶。”
外面那些人被我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没过一会儿就散得一干二净。
老骨头狠狠一跺脚:“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他这趟生意,当年连你爹都没查明白,你怎么就伸手接了呢?”
我愣了一下:“他十来年前就惹上麻烦了?”
多兰轩最多也就二十来岁,如果我爹当初就接过他的生意,那至少也是在十年以前。要是,当年我爹都没处理好他的问题,他能活到现在么?
“惹上麻烦的不是他,是这块车牌!”老骨头伸手往车牌上指了指:“这个车牌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大概是在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有个姓陈的暴发户,自从有钱之后就越来越迷信风水、命数,见过的、请过的高人不知道有多少。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听一个高人说,他要有血光之灾,躲不过就得横死街头,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准备后事。
当时,姓陈的吓得够呛,好说歹说,那个高人才给他出了一个躲灾的法子。
让他用蒿草做一个假人,把自己头发全都剪下来安在假人脑袋上,再给假人穿上自己的衣服,衣服里面写上生辰八字。等到了半夜寅时,把假人扔到高速公路上,让车压过去,这场灾就算是破了。
姓陈的按高人说的做了一个假人之后,带着假人躲进了公路边上的苞米地里,等到了寅时之后,看见一辆卡车开过来,就把假人给扔了出去。
寅时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正好是司机最困的时候。卡车司机迷迷糊糊地看见路边苞米地里扑出一个人来,想都没想就猛地一打轮儿。高速行驶的卡车一下撞在了护栏上,司机的脑袋磕在方向盘上,当场死亡。可他的血却不知道怎么从驾驶室里流了出来,顺着挡风玻璃一直淌到了车号牌上,把整个车牌给染了个通红。
当时处理现场的交警,还特意拍了一张照片。”
老骨头说到这儿之后,我把车牌子拿起来看了看。本来应该是蓝底白字的车牌子,确实带着一抹黑紫色,就像是被人特意兑上红颜料又涂了一遍似的。
等我把车牌放下,老骨头才继续说道:“那之后,怪事儿也就出来了。
那个司机头七的那天,姓陈的也死了,就死在监狱的床上。尸体像是被卡车压过一样,整个胸口被压了个碎粉,血流得满地都是。
那个时候,监狱用的都是通铺,十多人犯人躺在一张长条床上。姓陈的尸体都快被压成肉饼了,可他身边的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听完之后反问道:“就算是那样,也只能证明是冤鬼索命,跟多兰轩有什么关系?”
老骨头继续说道:“姓陈的死时,这个车牌不知道怎么就跑到监狱里了,还正好落在尸体身上。后来,办这件案子的警察,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