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冷笑:“你这是不知道,八百年前她从凡界回来,动用了天命诀为了几个凡人改命。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落下的病根,如今应是还未痊愈,才这么一副要死不死的吓人模样。”
“这些年凤族的几个长老好似都陆续羽化了,崆峒山的光景治理的也大不如前,祁渊太子又那么不喜欢她……正所谓,可恨人必有可怜之处罢。”
“贤兄就是太心慈了,她有什么好同情的?作为天庭仙君,却为了个人恩怨而动用禁术,全然不将天规天法放在眼里。你难道忘了天柱倾塌的那些日子,咱们这些做小仙的都是怎么东躲西藏地过日子的?她倒好,住进那锁仙塔也算是平平安安。对了,那个烨清上神之所以被困在轮回境里,到现在仍生死未卜,怕都是她给害的。”
“啧啧啧,那可真是……”
一干散仙们摇头叹息着走过了,我愣留在原地半点说不上来。在锁仙塔里与世隔绝般待了上千年,到底是不知晓外界对我的评价如何。如今一听这些尖酸嘲讽,真真觉得满腹的委屈一拥而上。想起从前门庭若市的司命殿,六界苍生络绎不绝,到眼下人人皆可毫不尊重的挖苦嘲笑,人生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罢?
我独自一人立在那天边许久,吹了一下午的西北风思考人生。当我再一次回到司命殿时,已近黄昏了。
左脚还没迈进那宫苑门槛,便骤然飞过来一件重物,大约是个包袱,稳且准的砸在了本仙君的脚尖上。紧接着一阵哭啼声由远而近:“请你们住手,虽说我家娘娘的处境大不如前,也不是可以就此随意欺负的!”
我心下大呼一声不好,弯下腰去胡乱的摸一通,却是摸到了个摔倒在地上的圆滚滚的小姑娘。这九重天上胖到这个境界的,也只有我家婳婳了。婳婳抓了我的手顺势站起来,嘤嘤抽泣不止。因从前我便知道她的个头比我矮许多,便习惯性的放下手去拍她的肩,意味深长道:“婳婳啊,虽说本仙君如今经历了些不好的事,人也沧桑了不少,但也是个健康活泼的姑娘,怎有你这般哭丧般的哭法?”
就算站在苑中凤凰树下,也能清晰的听见屋子里头一阵翻箱倒柜、器物摔落之声,本仙君收藏千年之久的一些贵重古玩,怕也是不保了。我重重叹一口气,“告诉我,在里面带头捣乱的人是谁,放着我来收拾。”
婳婳情绪不稳:“回娘娘,可能、那个人带来一起捣乱的人数量比较多,不大好收拾。”
我沉吟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本仙君单挑东海十万虾兵蟹将,可是分分钟解决的事情。人数不在多,在精。”
婳婳再次表示为难,“可,娘娘您的状态似乎大不如前……”
我颇为感怀,幽幽道:“婳婳难道是嫌我老了不成。”
她终于沉声道出重点:“恐怕,那带头捣乱的人正是太子殿下。”
我颤声问婳婳:“这厮来这干啥?”
“殿下说……您这司命殿太寒酸了,想好心帮您装修一番。”
本仙君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祁渊呀祁渊,你可是当真不放过我。早上还在凌霄殿向你爹告我的状,这转眼到了傍晚,你倒是擒贼先擒王,直接进攻本仙君的老窝了。
我二话不说的一挥袖子,布出漫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