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冷怀瑾的应允,她这才步出了院子。
赵楠见她的背景急匆匆离去,忍不住噗哧一笑:“小姐,这丫头还是个忠心的!”
冷怀瑾要给冷怀素送胭脂,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新月手指微红,说明她将里头的胭脂都一一试过了,这才拣出这一盒不同味道,藏有玄机的来。
却又揣摸了冷怀瑾的心思,得到她的默许才行动。
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可塑的。
“倒还不错!”冷怀瑾点了点头,接过赵楠递过来的新茶,一口饮尽。
却在这时,府中家丁匆匆来报,说是冷逸琛发疯了……
一听这话,冷怀瑾立马就跳了起来,随着那家丁就往外走,到了冷逸琛的院子门口,便听到里头竭厮底里的吼叫声,以及肖梅姑隐忍的哭泣声,和丫头、婆子的劝解声。
“小姐,您快些去看看,若不是有张管事在,只怕少爷今儿个就做了错事了!”王妈妈正要出来找人帮忙,见到冷怀瑾来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她眼里,冷怀瑾是个让人不可小觑的主,只要她插手的事,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
院子里一众焦躁的下人,也都静下心来,引着这位主子往里屋走去。
到了门口,被摔碎的瓷器碎片扔了一地,肖梅姑正联合张全将冷逸琛扣住,几日不见,哥哥已是蓬头盖面,下巴青渣连连,看上去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压根就是个小老头了。
却不曾想到,他早前的平静里头,竟藏了这么难忍的伤痛。
冷怀瑾纵然知道他自幼便喜欢肖三容,却也没料到,竟会喜欢到这种程度。
“小姐!”张全首先看见她,同王妈妈的表情一样,正以为她定有办法劝服冷逸琛,却不想,冷怀瑾竟是上前,将肖梅姑和张全都拉了开来,任凭冷逸琛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她在他后头冷笑:“你就去吧,最好连累了整个冷家,爹娘和我都陪着你一块陪葬好了,不仅如此,你不仅杀不了你的仇人,还得被他们踩在脚下倒打一耙,三容姐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会被你的愚蠢气哭的!”
说完这些,冷逸琛往外冲的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冷怀瑾的一挥袖,语气冷漠的就好似染了冰霜:“谁也别拦他,既然他要灭咱们冷家全家,咱们就由着他,看看他觉得是陪上所有人的命划算,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实在!”
哥哥还太年轻,将感情看得太重,容易冲动行事。
若是冷逸琛真的冲进了董家,那么,就真的中了董婉玉当初要陷害肖三容的计谋了。
董婉玉便是等着冷家去送死的这一天,到时候,刺杀二朝元老,以及太子太傅的罪名,足以让冷家满门抄斩。
因为,董家牵扯的不仅令是他们本家,还有皇室一族。
冷逸琛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握成拳的手,重重的朝着院子里的一颗高大的槐树树干重重一击,皮肉绽放,他整个人都抱着头痛哭着瘫倒在地上。
此刻的冷逸琛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既杀不了仇人,亦救不了爱人。
他每日都在自责和痛苦中渡过,慢慢的,将肖三容的死与自己挂上了勾,心里的魔障也是越积越深。
“哥,只要咱们冷家能强大起来,总有一日,会将董家连根拔起,咱们不仅要报仇,还要让仇人生不如死,比陷害咱们要痛苦数百倍,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们所有人心里的恨意!”
慢慢上前,蹲下身,她望着冷逸琛,那双看似平静的双眸的背后,却是藏着涛天巨浪,是的……肖三容的死,不仅仅是冷逸琛恨着,他们所有的人都恨着。
但又能如何?董家如今只手遮天,那日,在养心殿上,事情都到了那样的地步,皇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董婉玉的身上,只教董太傅将人带回去好好管教罢了。
如此,若不是发生天大的事,别人又怎能轻易憾动董家在元庆帝心目中的位置呢?
……
天熹的冬天,真是变幻莫测,太阳才出了几日,又迎来了连绵的大雪,而太后的寿宴,也在这连绵的大雪中,如期而至。
尽管天气奇冷,却也磨灭不了众臣子进宫向太后献媚讨好的心思。
因此,华灯将至,天熹的街道早已是热闹非凡,官家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
而冷昌修也在这一日领着一儿一女以及冷怀素,坐上冷家的马车,往着皇宫的青和门而去。
漆黑的夜色,不见一丝亮光,出了门,却也只能单凭着马车头挂起了八角宫灯,而照亮一些被大雪覆盖的路。
张全吃力的赶着马车,生怕让主子们受惊,因此,一路上走得尤其的慢。
“四妹,我穿这身衣裳,不太合适吧?”冷怀素自打出门后,便觉得尤其别扭,进宫的衣裳,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却不想,冷怀瑾却让人临时给她送了一身颜色较为素雅的,她原本以为冷怀瑾是怕她出了风头去。
这上了马车,才发现,冷怀瑾身上穿的花色,与她几近相同,在夜里,若不认真看,还以为她们穿了同样的衣裳。
闻着冷怀素身上幽香的味道,冷怀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她:“三姐天生丽质,这素花,更显出三姐的端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