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我已经说过不卖了,你不必再上门来了!”冷怀瑾含笑看着他。
刘景俊美的脸上因为委屈而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这只怕是他第一回向人低声下气了,对方还是个六岁多的小村姑,这位天妒人怨的大少爷怎么接受得了呢?
跟在他后头的刘福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难缠的乡下丫头,他自然不明白,为何刘夫人这般看好这丫头的酒,而且还派了她向来捧在手心的二儿子刘景亲自来办这事。
当然,他一介奴仆,乌氏又怎会把酒水中的秘密告诉他?
冷怀瑾有心试一试刘景的忍耐度能达到一个怎样的水平。
顺水顺水的走了十三个年头,他的风雨也即将拉开序幕了。
刘景一定没有思考过,她的祖母和父亲相继过世后,刘家会落入一个怎样的境地,而刘坤又会如何打压他们母子两人……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合作的机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能照办!”刘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想到母亲是铁了心要收购冷怀瑾的酒,只怕这次再办不好,下次再想来,便会更棘手了。
他人不笨,只是缺少判别人心的经验。
冷怀瑾看着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却仍旧坚持将早已默背好的说词给吐了出来。
看来,乌氏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碟。
算算日子,刘家老夫人的日子也该到头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刘老爷也活不长了,乌氏定是想到了往后的日子,这才要将刘景推向朝廷。
开了春,便是科举,乌氏必定会陪同刘景上京,若是有幸见着贤妃,也好将这果酒的典故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传到皇上的耳中,刘景的前程便指日可待了。
只要他在刘老爷未逝之前入仕,刘坤便没有机会污蔑乌氏,再将刘景赶出刘家,从此独霸刘家财产。
乌氏也算是心思细密了,便看这一世,她能不能扭转上一世的乾坤。
“你真的什么都能照办?”斜眼瞟了刘景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优势度,双手环胸,一声冷笑随之逸出。
“真的!”刘景咬牙,虽说忍耐度已经频临暴发,此时的他就恨不得将冷怀瑾狠狠的揍一顿。
“趴下,学狗叫!”
所有人都想不到冷怀瑾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冷家的人也都全部傻眼,刘福气得挡在了刘景的面前,拿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她,仿佛在说,一个乡野丫头,也敢在刘家少爷面前蹬鼻子上脸,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景的脸已经青黑一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看着拳头就要挥到冷怀瑾的脸上。
沈氏一行人原本想上前教训冷怀瑾,但看到刘景的脸色,亦都不敢动弹了,反倒各自退了一步,生怕刘家的人连他们一块教训了去。
区区一句话,已经到了刘景忍耐的极限,冷怀瑾自然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嘴角一抿,笑意尽收。
“刘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人对你万般追捧,亦有人想将你踩在脚下,别辜负了你娘亲的一番苦心,今儿个我是卖刘夫人面子,而不是你……”
泛着冷意的锐利眼神落在了刘景的身上,她立在那里,身上粗布麻衣,发丝泛着不健康的腊黄之色,浑身上下,除了那对分外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着着实实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但不知为何,跟着刘景一块来的下人都严肃的站直了,原本的鄙夷和不屑,不知竟慢慢的转化了,变成了一种惊讶、一种复杂的尊从。
白纸黑字落下。
“这是酒方子,我认为刘夫人会更想要方子,而不是现成的酒,你觉得呢?”这种最原始的果酒方子,易模仿,只要多试验几回,总能找到门路,因此,她干脆将这种方子卖给刘家,也正好给刘景一个立功的机会。
乌氏如果够聪明的话,只要放出风声说,这果酒是刘景发明出来的,必定对他的前程有帮助。
打一巴掌,再赏粒甜枣,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刘景手中握着那白纸黑色的酒方子,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抬头看向冷怀瑾,她已是面带微笑,眉眼弯弯,早已不复方才的凌利和咄咄逼人,心中五味陈杂,最终却一个字没说,一挥手,刘福已经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银票奉上。
刘家的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却又平平稳稳的走。
冷家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移开脚步,都眼巴巴的看着冷怀瑾手中那张印着刘家钱庄的银票,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那可是天文数字,他们几时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
老大在外做生意之际,顶多也只见过十两的小票。
一时之间,吞咽口水的声音连绵不断,一道道含婪的目光投来,如狼似虎、饥渴难耐,再想想今年的收入,这个冬季举步艰难啊……
“怀瑾,那银票奶奶帮你保管吧,你一个孩子家,放在身上总是不安全的!”沈氏吞了一口唾沫,伸出手便要将冷怀瑾手中的银票抢过去,却被她眼疾手快的一躲,警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冷冷道:“奶,放你那里,我更不放心!”
冷昌修夫妇也失了分寸,两人亦都没有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皆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刘家大方,但区区一个酒方子,就算是贴了金了,也卖不到一百两银票吧?
这其中的奥秘,冷怀瑾自然不想外传,因此,冲哥哥使了个眼色,便拉着父母进屋去了,沈氏在外头气得直跺脚,冷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