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天基本上都是走亲戚的,夫妻俩没什么亲戚可走,就窝在自己家里消磨时间,看看书写写字,吃吃饭睡睡觉,日子过的还是很自在的。
到了初四,就有人开始上门了。林靖阳现在可是三品的指挥使,手底下的人是一抓一大把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比较雷厉风行,说取消军籍就取消了,那些人明面上也得将林靖阳给供着。
有比较重要的,就留下来吃顿饭,不太重要的,江婧娴也让人准备了回礼。整个怀庆府,除了她和李夫人,就没人再比她们地位高了,一直到初八,还是有人不停的来送东西。
至于李夫人那边,江婧娴没去,那边也没来。
对此,江婧娴还有些疑惑:“一开始不是还没决定好是要拉拢还是要打压的吗?这就决定好了?以后就成对立的了?”
林靖阳忍不住笑:“不用担心,文官和武将,面子上本来就不应该太过于亲近。”尤其是一个地方的,文官和武将联合起来了,那上面的人怎么能知道这地方的真实请款?
万一说,两个都是贪官,还联合起来了,那这一方百姓不就是水深火热了吗?不和的话,好歹能牵制一点儿,说不定斗着斗着,就将自己给斗进去了呢?
所以一般皇上选官儿,都是要制衡的,文官和武将不能联合在一起。
李源道又不是傻子,就算是拉拢,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来。过年这种时候,走动的太勤快了自然不行,若是有心,过完年什么时候不能聚一下?
年前,李夫人不还请自家小娘子去赏梅去了吗?
江婧娴也不是傻子,脑袋转转,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本来她还想着,是不是要请李夫人过来坐坐,联络一下感情,将来也好打听一下账本之类的东西呢。
既然过年的时候不好太惹眼,那就等年后吧。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林靖阳军营里也放假,夫妻两个早早的吃了饭,就出门上街去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街上特别热闹,有女人成群结队的去过桥,有大人小孩儿一堆的去摸门钉,路上挂着的都是花灯,河边也有不少人在放灯。
江婧娴也跟着去凑热闹,买了好几个,亲手写了祝福的话,然后放到河里,谁也说不准这灯能在河里漂多长时间,但也就是个心意,沉下去了也没关系。
林靖阳对猜花灯不在行,完全就是靠买的,江婧娴看中了,他就砸钱,什么小兔子,走马灯,荷花灯,什么好看买什么,一路走过去,手里都拎了五六个。
花花绿绿的,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
林靖阳是浑不在意,跟着江婧娴上桥:“走慢些,仔细点儿,人多。”
江婧娴点头,笑眯眯的继续往前,香桃和香杏护在两边,难得出门,两个人也嘻嘻哈哈的笑。走到中间,江婧娴停住,站住最高点,双手合十祷告了两句,也就是什么百病消之类的话。
京城也这样,她都念习惯了。
刚念完,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被人撞了一下,赶紧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抱着小孩儿妇人一脸赔笑:“对不住对不住,孩子太困了,我想早点儿回去,夫人宽和大量,饶了民妇这一回吧。”
江婧娴瞧了一眼那孩子,点点头,转头继续祷告去了。
可刚闭上眼睛,就又睁开了,一脸疑惑的看那妇人的身影。那妇人都的特别快,这么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走到了桥尾,江婧娴赶紧转头找林靖阳:“那个人,我觉得有些不太对。”
林靖阳微微皱眉:“不太对?”
“那妇人的手太粗糙了些,脸上也不那么白嫩。”江婧娴皱眉说道,林靖阳有些不解:“大约是家里生活不算太富裕?”
“可是那小孩儿白白净净,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富人家养出来的,那女的穿着也很不错,这样的家庭,不至于会让女人家顶着大太阳出来干活儿。”
晚上有些看的不太清楚,但刚才都撞上了,近距离看,那妇人脸上不但是有些粗糙的,还有些黑。江婧娴自己是娇生惯养的,自然知道,女人家,要是有条件,怎么可能会不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只看穿着打扮,那女人看着不像是缺钱的,既然不缺钱,那一脸的橘子皮是怎么来的?说是上了年纪吧,可那小孩儿才多大?当然,你要强说人家是因为心疼小孩儿,所以将小孩儿养活的好,那女人是没条件,平常得辛辛苦苦的干活儿,也就过年才能穿一次好衣服,那江婧娴也反驳不了。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儿,有钱没钱,家里有底蕴没有,基本上,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若是暴发户,那也说得过去,刚刚发了一笔横财什么的,所以穿得好,可那小孩儿也不是刚出生,怎么就能养的那么好?
她又不是没见过庄子上佃户家的小孩儿,三四岁的时候,皮的跟猴子一样,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白的。那小孩儿能养成那样,至少两三年内都是生活富足的,两三年还不能让那女人养出一声白白净净的皮肤?
“莫不是拐子?”香杏一拍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前几天,听唐妈妈说,过年出门得小心,要不然,会丢孩子的,很多小孩儿都是这会儿丢掉的。”
林靖阳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对于女人的皮肤好不好,穿着打扮什么的,他是没江婧娴敏感的。但对于拐卖孩子这种事儿,他比江婧娴经的多。当年他八岁就独自一人去边疆,半路不是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