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落烟儿始终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如云雾般缥缈,心底没有着落。她伸手玉手,仿若上面还残留着君子逸掌中的温度,不由得脸颊发烫,脑中尽是他俊逸出尘、温柔宠溺的模样。
她抚上心间,此刻的心跳是如此真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喜欢便喜欢了罢!微风自窗外袭入,带着夜间的凉意,她望向窗外,月华皎然倾泻于地一片银光闪烁,眸中思虑几度,不知他现下如何?是否如她这般漫长夤夜绘相思?
“小姐,夜深了,还是早些安置吧。”珠儿提醒道,纵然落烟儿现在已是郡主,珠儿还是没改过来称呼,郡主又如何?不还是她家小姐。
落烟儿自是知道她已习惯,便从未纠正过,不过一称呼而已。
“知道了,珠儿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落烟儿走向床榻,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望着床帘上缀着的木槿花饰的流苏思绪万千,浑浑噩噩中闭上了眼睛,堕入了梦乡,嘴角仍微微勾起。
此时逸王府内。
君子逸青衣着身,飘逸洒脱,神情严肃的目视着对面之人。
“王爷当真要走这一步棋?”吴某轻声问道。
“先生应当知晓,我意已决!”他神色坚毅,温和的眼眸中是不容置喙的果决。
“王爷难道就从未想过登上位俯瞰这大好河山?”他躬身立于一旁,毫不掩饰其心思。
“莫不是我无此愿,先生便要离我王府?”君子逸坐于松木椅上,清冷一笑。
“倒不是如此,只是想王爷雄才伟略,豪云壮志,岂不是要被这儿女情长牵绊住了心思?”
“先生可知‘情’之一字何解?”他露出些许迷茫,似是在寻求答案。
“师父曾言,‘世上最难懂的便是情’,男女之情尤甚!想来王爷是被这一字给困住了。”
“确是如此!”眸中燃起些许情思,嘴角犹自带着笑意,似是在回味、想念着,“倒也甘情愿!不过但请先生放心,这江山于我几何,定不会因此事有所妨碍!”
“那王爷可是有何两全之策?”
“咱们暂且忍着吧,此事还要看父皇的态度,虽然他曾许诺于我,但是旨意一日未下,此事便一日不能成。我既是真心爱她娶她,便不能欺她!若无此一人,纵使日后掌握这天下,也少了些许意味不是么?”
“那王爷之意是放出手中神机营之权,以消除皇上之戒心?”
“只能如此,毕竟汝阳侯麾下是数百万的司幽将士,若此时本王还霸占着这皇城的守卫之军,父皇岂能安心!更何况父皇当下最看重的还是太子!”
“太子为人虽然沉稳大气,但是却志大才疏且刚愎自用无容人之量!不似明君之像!”说着瞥了君子逸一眼,继续道:“过于沉溺美色,无大局之观!”
“呵!江山美人,你说在江山与美人之间稳重的太子殿下会如何抉择呢?”君子逸目光悠远,问道。
吴某纵使足智多谋,对于这一问题,他也无法回答。他不是太子,自是无法知道太子的选择,没有到那个必要之时,想必谁也无法知道答案。
“此事便先这样罢!夜深了,先生也早些回去安置吧。”
“是,王爷。”
吴某退了出去,只留下君子逸一人。他走入内室,许是今日这明月过于皎洁,他竟是毫无睡意。一室清辉中,他负手伫立在窗前,余影落在身后一派修长俊逸的身形,他静静思索,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美人与天下,纵是他也无法得出答案。伸出手,银光在掌间映的手掌如白玉般晶莹,手掌一握,仿若万千银辉尽数被纳入掌中,江山,他要!美人,自会属于他一人!
他温润的神色中隐藏的是狂傲的脾性,纵是须执戈以弑天下,他亦无惧无悔。这天下,自是能者得之!
想起落烟儿,君子逸的眼眸不自觉温和了些许,从前他从不信有业障一说,自从遇见了她,他便知道这便是他的业障,无法控制的为她沉醉。
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幻化成为他掌心月牙,牵动他的心绪。如此不受控制,无法舍弃;爱是苦,念是苦,如今只想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温热的气息,压下心中因思念引起的酸涩!
不过他此番做法肯定已经惹恼了母妃,母妃从小便与他说,莫要倾心于一女子,女子不过是用来巩固地位,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他的心思,定不能用在儿女情长之上。
母妃说这话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便是一个女子?此番话,不只是轻贱了其他女子,更是轻贱了她自己!君子逸摇头失笑,她怕是从未将自己与一般女子对待,她的目光,看向的是那悬空的后位,是那尊贵无比的太后之位!
“你说什么!”禤姌殿内,贞贵妃厉声喝道,凤眸中怒气丛生。
“回娘娘,此时千真万确,逸王殿下确是与那落家……”
“混账东西!”贞贵妃似是怒不可遏,挥手一掌掴向了跪着的那人,“给本宫滚出去!”似是不愿再见那人一眼。
“是,贵妃娘娘。”
那人捂着被贵妃金丝护甲所割破的脸,踉跄着退了出去,退至门外,眸中难掩阴鸷!这一巴掌他是代逸王受的,贞贵妃她舍不得责罚儿子,就只能拿他们这些奴才撒气!
门内,贞贵妃疲惫的坐回榻上,手扶着额,一脸的失望。
“嬷嬷,你说他这是着了什么魔呢?”贞贵妃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与愤恨。
“娘娘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