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越笙便跑到书房,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向方侯爷说明去向。果然如他所料,方侯爷听说是钟天耀的哥哥钟天羽带头,便没有十分阻拦。钟天羽是钟家的庶生子,虽为长子却没有袭爵的资格,是一个十分上进的年轻人,靠着自己的打拼升上了如今四品武官的官职。在这十二家族的世家子弟当中,也是数得上来的人才了。
方侯爷虎着脸又训斥了几句,才放了方越笙出去。看着儿子像只出笼的雀鸟似地喜不自胜地跑走了,方侯爷忍不住地摇头叹息。
方越笙只带了两个贴身小厮,一人背着他的行李一人拿着他的弓箭,三个人骑着马一溜烟地往北城门奔去。
到了城外,许如信几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这么慢。”徐远清等人抱怨道。
钟天耀驱马来到方越笙身边道:“我哥哥说,林玄清那帮人昨天就过去了。难得启明书院这几天也放假,天气又好,今天五里山上估计人不少的。咱们还是快点过去,不然好地盘都被别人抢光了。”
“林玄清?”方越笙听着耳熟,好像是凌戟的好朋友,经常来自己府上找他?
昨天他们就来找凌戟了,难道正是为了出来打猎的事?
他那帮眼高于顶的穷酸朋友一直看不起自己,偏又都敬佩凌戟,不过凌戟却是向来处处以他为先。昨天为了自己被老爷考校功课的事,凌戟说他出去是拒绝那帮人的邀请的。想到他毫不犹豫地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态度,他那帮自命不凡的朋友在凌戟心里根本连自己一根小指尖也比不上,方越笙不禁飘飘然起来,十分愉悦地抖了抖马鞭。
“少废话了。”许如信道,“他们昨天就去了,我们现在才出发,本来就晚了,再快又有什么用。一帮芝麻小官家的子弟,还敢跟咱们抢地盘不成。就算小爷看不爽了把他们打出五里山去,他们又能怎么样,还能翻了天不成。”
“说得也是。”徐远清哈哈一笑,附和道,“越笙,不知道你那条巴儿狗去了没啊。他们可是向来一国的。”
“并没有呢。”方越笙刚才正是在想这件事情,因此回答得十分干脆愉悦,抬起左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昨天凌戟忙着给他上药呢,哪里有功夫搭理林玄英那帮人。
钟天耀又一迭声地催促他等不及了。几人也不再闲谈,快马加鞭地朝五里山赶去。
两帮人马在五里山脚下会合了。只见那钟天羽一身利落劲装,身背一张大弓,几支羽箭插在背后箭壶里,腰间又别着一把刀。他的几名同伴也都是这副装束,对比起来方越笙许如信几个就显得形容懒散,十分业余了。
钟天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对钟天耀道:“天耀,你跟在我身边。”又对自己的几名同伴道,“你们也帮忙看护一下,千万别让几位世子受伤。”
又嘱咐随行的侍从将几个世子的行李接过去,自去送往露营之地,只留下弓箭武器等物,一行人整顿完毕,钟天羽便带着众人策马扬鞭,往五里山深处行去。
若只是来游玩打猎,钟天羽自然不会带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世子太往深山里去。但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次随行的一位将士将要说亲,那将士家中资产微薄,亲手猎上几头像样的猎物和皮毛,也能给聘礼添点重量,亦向岳家证明自己的一片真心求娶,因此这猎物自然不能太寒酸了。本来几人相约搭伴,都想着往深山里猎些大家伙来才好。
昨天答应钟天耀的软磨硬泡允诺带他出来已经是迫不行已,想着他要护一个钟天耀尚还不算为难,没想到这个拖油瓶又找来几个跟他一样的拖油瓶,还都是襄金带钻的拖油瓶,哪一个出了事都不好善了。
几个襄金带钻的拖油瓶正意气风马地策马疾驰,哪里能领会得到钟天羽的满肚子腹诽。
几人行了一段路程,渐渐过了人迹常至的地方,周围的林木也开始密集起来,巨大的树冠挡住了明媚的阳光,林子里显得有些阴凉。
徐天羽让众人就地歇息片刻,自己下了马,带着两个同伴往周围自去查看。不多时便回转来,指引着众人循着猎物痕迹追踪而去。
方越笙几人很是兴奋,跃跃欲试地将弓箭拿在手里,捏着一根羽箭,一副随时准备大展身手的架势。
那个要娶亲的将士走到钟天羽的身边,望着那几位少爷的身影为难地悄声道:“钟大人,难道真让几位世子就这么跟着我们?往深山里去更危险不说,再者说——恕我不敬,几位世子的身手这样弱,只怕会打草惊蛇,我们也别想抓着什么好猎物了。”
“你放心。”钟天羽笑了笑道,“我自有分寸。他们玩心大,根本奈不下性子打上几天猎的。今天且先带他们一带,就在这片地方转一转,等他们玩腻了自己就要回去的。明天之后我们再往深山里走一趟,一定不会耽误了你的大事。”
那将士这才放下心来,过了片刻复又担心道:“万一他们打着活物尝着乐趣,乐不思归了怎么办?”
钟天羽失笑道:“就凭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着一只活物都是上天垂悯的好运气。一直打不着猎物哪还有什么兴致?”
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定的,有些事也就是如此凑巧。这才刚说到运气好,一行人往前走了不多时,居然真有一只獐子慌不择路横冲直撞地冲着他们几人的面前来了,惊得这位年轻的四品武官眼皮